回到德龙X5000驾驶室,车内还残留着一丝属于沈冰清的、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气。我启动引擎,将车缓缓驶离“望海楼”酒店,融入临港市夜晚依旧繁忙的车流。
苏婧那条“试探”的预警,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刚才房间里那层暧昧的薄纱。
沈冰清……她不是普通的记者。至少,不完全是。
她的出现是巧合,但她的行为,从精准地找到我的临时号码,到以“害怕”为由引我前去,再到那过于主动和刻意的引诱,都透着精心设计的痕迹。是谁在试探我?“灰狗”残余势力?还是……其他藏在更深处的对手?他们想试探什么?我的立场?我的弱点?还是我与某些方面的联系?
王建国的提醒言犹在耳。这个看似平静的运输任务,从开始就布满了迷雾。
我没有回物流园区的停车场,而是根据记忆,将车开到了港口区另一侧一个更偏僻、视野更开阔的废弃码头附近。这里更适合观察,也更容易发现可能的尾巴。
将车停在一个巨大的、生锈的龙门吊阴影下,我关闭了引擎和大部分车灯,只留下必要的仪表盘微光。车内陷入一片昏暗,只有远处港口灯塔规律旋转的光柱偶尔扫过,映亮驾驶室内冷硬的线条。
加密终端再次震动,是苏婧。
“情况?”她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依旧清冷平稳。
“接触了,已离开。确认是试探。”我言简意赅。
“对方手法不算高明,但意图明显。你的反应?”
“拒绝了。”
“很好。保持距离。她的背景有更深层次伪装,我们正在溯源。‘灰狗’在临港的活动比预想的活跃,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待进一步指令。”
“明白。”
“注意安全。”苏婧罕见地多说了三个字,随即切断了通讯。
更深层次的伪装……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沈冰清那张带着感激、惊惶、最后又化为诱惑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她的演技很好,几乎毫无破绽。如果不是那过于急促的心跳下,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审视,以及苏婧及时的预警,我或许真的会认为那只是一个受惊过度、继而情动的小记者。
这种被人在暗处窥伺、甚至试图用美人计来摸底的感觉,让人极其不爽。仿佛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看不清织网的人,也看不清网的全貌。
“灰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复缅北的失败?还是另有所图?
还有沈冰清,她在这场棋局里,扮演的究竟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还是一个主动的参与者?
思绪纷杂间,手机(非加密的那部日常用机)却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赫然是沈冰清之前留给我的那个“私人号码”。
我看着那串数字,没有立刻接听。铃声在寂静的驾驶室里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她还想做什么?继续试探?还是为刚才失败的引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最终,在铃声即将挂断的前一刻,我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沈冰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哽咽,听起来像是哭过。
“陆……陆师傅……”她的声音脆弱不堪,“对不起……刚才……刚才是我太失态了……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又喝了点酒……说了些糊涂话,做了些荒唐事……请你……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看不起我……”
她抽泣了一下,继续道:“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了……只是……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也谢谢你还愿意过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道歉听起来情真意切,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将一个酒后失态、清醒后无地自容的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知道那是试探,我或许会相信。
“过去了。”我平静地回应,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带着卑微的期待。
“沈记者,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婉拒了她的“友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她带着苦涩的声音:“我明白了……对不起,又打扰你了。陆师傅,你……你是个好人。再见。”
通话被挂断。
好人?我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暗战场上,“好人”往往死得最快。
沈冰清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无非是想淡化刚才试探的痕迹,维持一个“偶然失态”的普通记者形象,以便后续可能还有的接触。她的背后,肯定有指挥者。
我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通讯黑名单。无论她是棋子还是棋手,在查明真相之前,都必须切断联系。
夜色深沉,废弃码头周围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单调而永恒。远处的都市霓虹如同虚假的星辰,照亮不了这暗处的汹涌。
我重新启动引擎,德龙X5000如同蛰伏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呼吸。苏婧让我等待,那就等待。但被动等待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需要做点什么,至少,要弄清楚“灰狗”在临港到底想干什么,以及沈冰清,或者说她背后的人,在这场戏里,到底想要什么。
也许,该换个方式,主动去“碰一碰”这些藏在暗处的苍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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