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阵的红光扫过天际,像一根烧红的针划破夜幕。玄烬的手从我手背上撤回,动作干脆得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只是错觉。他转头望向高塔顶端,眉头微蹙,周身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又变回那个掌控一切、不容置疑的魔尊。
风猛地灌进袖口,我下意识搓了搓手臂,心里却空了一块。
“那道红光……”我张了张嘴,想把气氛拉回来,“该不会是哪个魔族兄弟偷偷放电子烟花庆祝市集开业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电子烟花”?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玄烬没理我前半句,只侧过脸看我。月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一点幽深的光。他就这么盯着我,不说话,也不移开视线。
我心跳漏了半拍。
不是夸张,是真的——咚的一声,像是擂鼓砸在耳膜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秒,我脑子直接断片。他眼里居然有我,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不像平日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也不是任务评估时的冷静打量,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专注。
我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脚跟磕到石阶边缘,差点绊倒。
“你怕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
“不怕您。”我脱口而出,嗓子有点发紧,“我只是……有点不敢信。”
我不敢信他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不敢信他说出“家”的时候,语气会软成那样。
我更不敢信,自己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居然是他袖口卷起来露出的那一截手腕,还有缝合伤痕下隐约跳动的脉搏。
玄烬没再追问,也没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气流短促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我心头一颤。
他重新并肩站定,比刚才靠近了寸许。不多,但足够让衣角蹭到我的手臂。我没躲,也不敢动。
远处市集的灯火还在亮着,有人推着烤架收摊,铁锅碰撞发出叮当声。一个老魔兵哼着走调的小曲走过灯笼巷,声音断断续续飘上来。这些声音以前听着只是背景噪音,现在却像被放大了十倍,每一响都敲在我心尖上。
我偷偷瞄他一眼。
他又在看我。
“……干嘛?”我干巴巴地问。
“你在抖。”他说。
“谁抖了!”我立刻绷直腰板,“这是风吹的!九幽风邪属阴寒,建议魔宫全员配发保暖内衣,我已经让膳房李婶试织了几件样品,等积分商城上线就能兑换。”
他嘴角极轻微地抽了一下,像是忍笑。
“林小满。”他突然叫我的名字,不是“外卖员”,也不是“监行官”。
“啊?”我应得飞快。
“你说,人为什么会害怕相信?”他望着远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明知道眼前的东西是真的,却偏要怀疑是幻术、是陷阱、是即将破碎的梦。”
我愣住。
这话不该是他问的。他才是那个把所有情绪锁在骨子里的人,连受伤都不肯喊一声疼,怎么会突然聊起“相信”?
“大概……是因为以前被骗得太狠了吧。”我低声说,“或者,得到的时候太晚,反而不敢伸手接。”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然后他微微侧头,声音压得极低:“如果现在伸出手呢?”
我呼吸一滞。
不是问句的语气,也不是试探。更像是……确认。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口,耳朵嗡嗡作响,连风都听不清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抬步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高台最前端,背对着我。
我以为他要离开。
结果他停下,轻声道:“东园的夜昙开了。”
我怔住。
“……好看吗?”我听见自己问。
他没回头,也没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似是在指某个方向。袖口滑落,露出那段还未痊愈的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我没有再问第二遍。
我走上前,站到他身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又不会显得太过冒昧。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东园方向隐约可见一片洁白的光影,在黑暗中静静绽放。据说夜昙只开一夜,黎明前就会凋谢,从不等人。
我们都没动。
也没说话。
但刚才那种快要炸开的心慌,慢慢沉了下去,变成一种奇怪的安定。像是暴雨过后屋檐滴水,节奏慢了,心也跟着静了。
“你带来的声音太多。”他忽然说,声音很轻,“吵得整个魔宫都不像从前了。”
我忍不住咧了咧嘴:“那您后悔让我留下吗?”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比刚才更沉,更深。
“现在,换我讲些旧事。”他说完,抬步朝花园小径走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
夜风撩起我的衣角,发丝扫过脸颊。我看着他的背影,玄色长氅在月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然后我迈步跟上。
小径两侧的石灯陆续亮起,像是被人一盏接一盏点燃。花影婆娑,地面浮着薄雾,前方他的脚步不急不缓,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他说话时,我下意识攥紧了指尖。现在摊开掌心,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指甲印。
原来紧张到忘了呼吸的时候,身体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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