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那声“咔哒”让我瞬间绷紧脊背,指尖的辣椒粉几乎要撒出去。我屏住呼吸贴墙挪动,手摸到门闩才发觉掌心全是汗。等了半盏茶工夫,再没动静。我咬牙掀开窗帘——夜风正把檐角那只破铃铛吹得来回撞,叮当、叮当,像在嘲笑我草木皆兵。
我靠着门槛滑坐在地,胸口那股劲儿终于松下来。刚想抬手擦汗,袖袋里窸窣一响,是玄烬给的那张“明黄”纸条蹭了出来。我盯着两个字看了两息,塞回去时顺手从腰后抽出备用油罐,倒扣在窗台边。一级预警解除,信号更新。
月光斜切进院子,照见石缝里一株歪脖子草晃了晃。我正想笑话它活得比我还谨慎,院门外忽然落下一道影子。
不是守卫巡逻的节奏。
那人站着没动,手里拎着盏琉璃灯,灯芯却没点着。黑底金纹的袍角垂到青砖上,像是从哪幅古画里站出来的扫兴玩意儿。
“巡夜?”我清了清嗓子,“尊主您这灯……挺费油吧?”
玄烬迈步进来,脚步轻得不像个能一掌拍碎血引石的主。“风大,怕熄。”他把灯放在石桌一角,自己坐到对面,“你刚才在防什么?”
“机关。”我指了指窗外,“踩响了。”
“然后呢?”
“然后发现是铃铛。”我耸肩,“虚惊一场。”
他“嗯”了一声,居然没笑我大惊小怪。反而低头看着那盏灯,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灯壁,半天没说话。
我盯着他发顶那缕总不听话的碎发,心想这人今晚有点反常。按往常逻辑,这时候该问我联络网进度、政变倒计时、或者干脆甩一句“明日边境议事”把我打发走。可他现在像个卡住剧情的NPC,站在对话分支前迟迟不点确认。
我决定主动出击:“东门守卫换血的事,我已经……”
“今日无事。”他突然打断,抬眼看向我,“不必谈那些。”
我愣住。
他居然说“不必谈那些”。
一个小时前我还以为自己活在末日倒计时宣传片里,现在却被魔尊本人告知“今天不用加班”?
“那你想听什么?”我试探着问,“食堂辣椒粉掺灰的事我还没吐完槽。”
他嘴角抽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笑声很轻,像是怕惊着谁,可我清楚看见他眼尾那颗痣跟着颤了颤。
“你说什么,都行。”他说。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话信息量太大。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我日志里批“明黄”,像个神秘兮兮的甲方;现在又坐在这儿说“你说什么都行”,活脱脱变身深夜电台主持人。
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小时候送外卖,有次被三条狗追了两条街。我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再追我就报警了’,结果狗头领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啧,跟你现在差不多,一脸‘你是不是傻’。”
我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连模拟狗的眼神都惟妙惟肖。说到最后自己先笑场,肩膀撞上了身后的柱子,咚一声闷响。
我以为他会皱眉说我失仪。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目光从我的脸滑到还在抖的手,再到地上乱蹬的靴尖。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然后,他忽然开口:“你比她……更有趣。”
空气凝固了。
我笑到一半的表情僵在脸上。心跳漏了一拍,又猛地撞上来,震得耳膜嗡嗡响。
这不是第一次听见他提“她”。
可这是第一次,他拿我和“她”做比较,还给出了结论。
更可怕的是,他说“更有趣”。
不是“像她”,不是“和她一样”,而是“更”。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接什么。否认?承认?还是装傻继续讲狗追外卖的故事?
他似乎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猛地起身,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脚步顿住,背影绷得笔直。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比想象中稳:“我不是她。但我……是我自己能在这儿陪你说话,挺好的。”
话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这也太肉麻了!林小满你可是靠吐槽活下去的社畜,怎么能说出这种偶像剧台词!
可我不后悔。
因为这句话是真的。
我不是来替代谁的。我不是影子,不是复制品,不是触发他回忆的工具人。我是林小满,一个会撒辣椒粉、搞积分制、半夜怀疑机关的倒霉蛋。而此刻,我能坐在这里,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尊愿意放下权谋算计,只为听我说几句废话——这本身就值得一句“挺好”。
夜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他背对着我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应。
终于,他极轻地说:“嗯,很好。”
然后走了。
我没看他离开的背影,低头收拾地上的油罐和纸条。指尖碰到日志本时,鬼使神差地翻到空白页,掏出炭笔写了一行小字:
“原来,被当成别人也没那么糟——因为他终于看见我了。”
写完合上本子,吹灭油灯。屋外晨光微亮,天快亮了。
我躺上床,闭眼前三秒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
玄烬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盏没点亮的琉璃灯。
他干嘛不点?
我琢磨着,迷迷糊糊睡过去。
与此同时,寝殿高台之上。
玄烬立于栏前,手中琉璃灯未燃,却仿佛握住了整座黎明前的寂静。他望着西厢方向,那里灯火已熄,唯余一扇半开的窗。
他闭了闭眼。
不是影子。
是光。
晨风吹动他衣袍,那盏灯始终未曾点亮,却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温热的痕迹。
他缓缓收紧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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