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透过茂东市新港区教育局大楼的落地窗,在颜明校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桌上相框里,年轻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胸前别着“优秀教师”的奖章,笑容明亮得能驱散晨雾 —— 那是1994年的照片,背景是乡镇中学低矮的砖瓦房,屋檐下还挂着学生们送他的手工纸灯笼。
可此刻,颜明校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簌簌落在那份标着 “机密” 的工程审计报告上,像一层洗不掉的污点。他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擦,却只把墨色的字迹晕得更模糊,就像他早已看不清的初心。
1987年的粤南师范大学,香樟树的影子在红砖路上拉得很长,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是在念诵课本里的诗句。颜明校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娃,攥着母亲凑的三十块钱学费 —— 那是卖了十斤山核桃、五斤板栗才换来的积蓄,纸币上还沾着山里的泥土气息。
第一次走进大学的图书馆时,颜明校仰着头看一排排书架,指尖轻轻拂过书脊,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知识真的能堆成山。”
颜明校总在熄灯后借着走廊的路灯背教育学原理,笔记本的封皮上画着一座小小的学校,门口站着个举着教鞭的小人。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要让山里的孩子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要让他们知道,除了梯田和竹林,还有星空和海洋。”
有次辅导员路过,看见颜明校在路灯下写字,递给他一个手电筒:“别伤了眼睛,教书育人,得先有好视力。” 这句话,他记了很多年。
大三那年,颜明校去郊区小学实习。班上有个叫许小英的女孩,每天要走一小时山路上学,冬天脚后跟冻得开裂,渗出血珠,却总把作业本写得工工整整,铅笔字像排列整齐的小树苗。
颜明校看在眼里,悄悄去供销社买了双新棉鞋 —— 花了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又利用周末去小英家补课。那间土坯房里没有桌子,他们就把木板架在两个板凳上,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光做题。
期末,许小英考了全班第一,拿着奖状跑到颜明校的面前,怯生生地把一张画塞给他:画上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师,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颜老师,我以后也要当老师,像您一样。” 那一刻,颜明校觉得,自己握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比任何奖状都滚烫。
1992年大学毕业,颜明校放弃了留在大城市的机会,主动申请回故乡新港区的乡镇中学任教。
初登讲台那天,他穿着母亲缝的蓝布中山装,手里握着一根自制的教鞭 —— 是用老家的竹子做的,他连夜打磨光滑,还在上面刻了“教书育人”四个字。
颜明校把全部精力都扑在学生身上,每天最早到教室生炉火,最晚离开检查门窗,周末还带着学生去田野里上自然课:教他们认识蒲公英的种子,看蚂蚁搬家,听青蛙唱歌。
有个学生家里穷,买不起课本,颜明校就熬夜手抄了一本,封面照样画了小小的学校。
颜明校带的第一届学生,升学率在全区乡镇中学里排第一。当校长把“优秀教师”的证书递到他手里时,他看着证书上自己的名字,又摸了摸口袋里那根竹制教鞭,眼眶突然就红了 —— 这是对他初心最好的肯定,比任何荣誉都沉重。
十年教坛耕耘,颜明校从普通教师成长为教导主任,再到副校长。2005年,他被调到区里的重点中学当校长。这所学校硬件设施陈旧,教学楼的墙皮都脱落了,操场是泥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师资力量薄弱,家长们纷纷把孩子转到别的学校。
颜明校上任第一天,就把校长室的门敞开,门口贴了张纸条:“有话请进,无事也欢迎聊聊孩子。”
为了改善学校条件,颜明校跑遍了区里的各个部门申请资金,鞋子磨破了两双,嘴唇起了一层又一层水泡。有次为了争取一笔教学楼修缮资金,他在区财政局门口等了整整三天 —— 第一天被保安拦在门外,第二天等到下班也没见到局长,第三天早上,他干脆带着学生们写的信守在门口,终于等到了局长。
局长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我们想有新教室,想在水泥操场上跑步”,又看了看颜明校冻得通红的耳朵,叹了口气:“你这校长,真是不要命。”特批了款项。
那段时间,颜明校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眼睛里布满血丝,却总能在清晨的操场上,看到他陪着学生晨跑的身影 —— 他跑得不快,总是落在后面,却笑着喊:“孩子们,加油,别输给自己!”
在颜明校的带领下,这所重点中学重新焕发活力:新的教学楼拔地而起,操场铺上了塑胶跑道,实验室里添置了新设备,他还四处挖人才,从外地引进了几位优秀教师。学校不仅升学率逐年攀升,还开设了多个特色社团:书法社、合唱团、航模队,培养出了不少艺术和体育特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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