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指尖的震颤尚未散去,那缕细微的共鸣仍在筋络间游走。他正欲收势调息,倪月已从储物戒中取出三株星露草,轻轻置于玉盘之上。草叶微颤,露珠滚动,在晨光下泛着淡银光泽。
“你刚激活的共振频率,正好可用。”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试试将掌心贴在这上面。”
叶凡依言而动,五指缓缓靠近灵植。就在接触刹那,那股藏于筋骨深处的波动悄然释放,如涟漪扩散。星露草竟随之轻摇,叶片舒展,仿佛被唤醒沉睡的灵性。
倪月眸光微闪,指尖轻点白玉系统界面,一道半透明图谱浮现空中——九宫阵纹缓缓旋转,每一格皆标注着不同属性节点。她以指为引,将三株灵草分别移入乾、坤、中宫之位,随即并指成诀,划出一道弧形灵流,注入下方普通玉灶之中。
无形之火燃起,非红非蓝,乃是天地清气凝炼而成的“虚炎”。温度难控,稍高则灵植爆裂,稍低则精华不释。她低声吟诵口诀,音节古奥,每吐一字,空气便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波纹,正是前世灵犀皇朝秘传的《御膳引灵诀》。
叶凡立于旁侧,察觉到空气中灵力正随吟诵节奏起伏,如同呼吸。他未言语,只默默运转青山系统,监测灵植状态。【灵能活性提升至87%,结构稳定,进入析出阶段】——识海中数据无声刷新。
半个时辰过去,草芯渐软,内里精纯灵气如雾蒸腾,在九宫阵约束下凝聚不散。倪月双手翻飞,打出数十道封印手印,将逸散之气尽数锁入中央玉瓮。最后一道“凝魄印”落下时,瓮盖轻震,一丝异香破封而出。
香气初时不显, лишь一缕,却似穿透神魂。远处巡行的弟子脚步一顿,面露惊异;山腰闭关的老修士睁开眼,鼻翼微动;连林间栖息的灵禽也振翅低鸣,似被吸引。
“要出锅了。”倪月低语,揭开封印。
刹那间,清香暴涨,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玉瓮中羹汤呈乳白色,表面浮着细碎银光,宛如星河倒映。此乃“星露凝魄羹”,可洗髓通脉,尤助体修稳固根基。
第一碗递向一名筑基散修。此人常年卡在瓶颈,面色灰败。他迟疑接过,小啜一口,双目骤睁。灵力自丹田涌起,经脉如久旱逢甘霖,噼啪作响。不过十息,周身气息一震,竟当场突破。
第二碗给了一名倪氏女弟子。她素来体弱,气血不足。半碗入腹,脸颊由苍白转为红润,体内滞塞尽消,连眼神都清明几分。
第三碗送至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药师手中。他嗅了三息,再尝一口,猛地站起:“这不是寻常灵膳!这是以意驭气、以魂养灵的手法!谁主厨?”
人群哗然。
“是我。”倪月坦然上前,“此食可助修行,但配方不外传。”
有人冷笑:“区区庶女,也敢藏私?交出秘方,否则……”
话未说完,叶凡已跨步挡在倪月身前。他未出手,只是目光扫过那人,对方竟不由后退半步。
“她说不授,便是不授。”叶凡语气平淡,“想吃,等下一炉。”
众人见状,反倒安静下来。数人主动提出愿以百年灵药、稀有符纸换取份额,倪月一一记下姓名与资源,承诺三日后分发。
就在此时,叶凡眼角余光捕捉到外围一道身影。
黑袍银纹,袖口绣有残月状暗纹。那人站在树影交界处,既不靠近也不离去,目光死死盯着玉瓮,尤其是倪月手中那枚尚未收回的封印玉简。其呼吸极稳,几乎与风同频,但每一次目光扫过灵食,瞳孔都有细微收缩——那是压抑的贪婪。
叶凡不动声色,缓步移至倪月身侧,压低声音:“那人不对劲,修为至少金丹后期,气息却不像本宗之人。”
倪月垂眸,借整理器具之机,指尖轻触储物戒,一道微型阵符悄然贴附于玉瓮底部。同时,白玉系统启动记录模块,将那人容貌、衣着、气息波动尽数存档,标记为【未知势力·高危观察对象】。
她微微颔首,示意明白。
片刻后,剩余两份灵食收入戒指,玉灶清理完毕。人群渐渐散去,或议论纷纷,或满怀期待。唯有那黑袍人 lingered 原地,直至最后一名弟子离开,才缓缓转身。
他并未走远,而是立于林间小径尽头,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玉符。指尖在其上划过,玉符表面浮现出与倪月所用极为相似的封印纹路,只是线条扭曲,透着阴冷之意。
他嘴角微扬,低语一句,玉符光芒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倪月眉心微跳,系统界面弹出警告:【检测到同源印记扫描,来源不明,已自动屏蔽】。
她不动声色,只对叶凡道:“第一批灵食效果已达预期,接下来需扩大培育规模。”
叶凡点头:“星露草只剩两株,得尽快补种。”
“不必急。”倪月望向灵粹田,“青山系统昨日推送的新灵种‘云髓芝’,明日便可试植。若配合共鸣烹炼法,产出品质或更高。”
叶凡正欲回应,忽觉左手指尖再度震颤——与方才不同,这次是自发跳动,仿佛体内那股共振频率正在自我演化。
他摊开手掌,只见掌纹边缘泛起淡淡银光,转瞬即逝。
倪月看见,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归于平静。
“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这种频率。”她说,“下次烹炼,或许无需我引导。”
“那得先解决材料问题。”叶凡看向远处山林,“若真有人盯上这门技艺,不会只来一个探子。”
“我知道。”倪月轻声道,“所以必须赶在他们动手前,把根基扎牢。”
夕阳西斜,余晖洒落在空荡的演武坪上。玉灶已冷,但空气中仍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两人并肩站立,未再言语。
天际边缘,一片灰云悄然聚拢,形状不规则,移动缓慢,尚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叶凡忽然抬头,望向那片云。
同一瞬,他掌心再次震颤,比之前强烈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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