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骑着驼兽的身影消失在卡塔昌愈发浓密的暮色之中,溪流边那块光滑的黑石上,色孽残留的魅惑气息也如同被夜风稀释的劣质香水,渐渐淡去。丛林恢复了它特有的、充满细微生命律动的沉寂。
然而,这份沉寂并未持续多久。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没有耀眼的闪光,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空间结构被强行扭曲的呻吟声!紧接着,一个沉重、裹挟着亚空间冰冷与血腥气息的身影,如同被呕吐出来一般,猛地从色孽消失的坐标点凭空砸落!
“砰——咔嚓!”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骨骼错位的闷响和岩石碎裂的声音!一个穿着残破的、标志性午夜蓝色动力甲的身影,狼狈地摔在溪边湿滑的鹅卵石上。他的头盔造型狰狞,如同展开的蝙蝠翼,此刻却布满了焦黑的能量灼痕和深刻的爪印,左侧的翼尖甚至断裂了一截。胸甲上象征第八军团的蝠翼骷髅徽记,也几乎被污血和某种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腐蚀液覆盖。
卡萨提·努昂——曾经的午夜领主连长,荷鲁斯叛乱之后的战团的叛徒,科兹的子嗣之一。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但左臂传来钻心的剧痛,显然在刚才的坠落中折断了。他甩了甩嗡嗡作响的头颅,试图驱散空间跃迁带来的强烈眩晕和恶心感。蝙蝠翼头盔的目镜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目镜中呈现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这是…哪里?” 嘶哑干涩的声音从头盔的呼吸格栅中传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阳光…树木…还有…该死的这么茂密的植被?!” 他记忆中父亲科兹的“家”,那个充斥着无尽黑暗、工业毒雾、钢铁丛林和扭曲人性的地狱——诺斯特拉莫,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这里的空气虽然带着丛林特有的潮湿和腐殖质气息,但相比诺斯特拉莫那令人窒息的毒霾,简直称得上清新!
他强忍着剧痛,用还能动的右手摘下严重受损的头盔,露出一张苍白、瘦削、布满新旧疤痕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一双如同寒冰般的灰色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巨大的古树虬结盘绕,藤蔓垂落如帘,奇异的发光菌类点缀在树根和岩石缝隙,发出幽绿或惨白的光芒。夜行动物在林间穿梭的窸窣声,远处传来的、令人不安的低沉兽吼,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他熟悉无比的气味(麝香味)…一切都与他认知中和记忆中的任何战场或巢都截然不同。
“亚空间乱流…该死的纳垢走狗…还有那些恶魔…” 卡萨提回忆着最后的片段。在神圣泰拉那场惨烈的保卫战之后,他所在的午夜领主忠诚派残部如同丧家之犬,跟随忠诚派的主力撤退,在亚空间的惊涛骇浪中挣扎求生。一次常规的亚空间跳跃航行中,他们先是遭遇了嗜血的恐虐恶魔战帮突袭,紧接着又被死亡守卫瘟疫舰队的致命孢子鱼雷和污秽登陆艇包围。绝望的混战中,他的雷鹰炮艇被一发恶毒的腐蚀炮击中引擎,失控地卷入了一场狂暴的亚空间乱流。
在乱流那光怪陆离、撕扯灵魂的景象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就在他即将被混乱撕碎时,一个极其熟悉、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情的景象碎片一闪而过——那是父亲康拉德·科兹!并非他记忆中那个被诺斯特拉莫彻底扭曲、被黑暗预言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恐怖原体,而是…一个更年轻、更瘦小,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服,蜷缩在某个简陋角落的…孩子?!背景是黑暗的冰冷的钢铁巢都……(咕?咕?)
“父亲…不…那样的童年…”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和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卡萨提!如果父亲不是在诺斯特拉莫那个粪坑长大…如果他没有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他的人生是否会不一样?午夜领主军团…是否也会不一样?!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毒火,给了他最后的力量!
“不!不能是诺斯特拉莫!绝对不能是诺斯特拉莫!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带你离开那个粪坑!” 他在灵魂深处咆哮,榨干最后一丝灵能和意志力,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稍纵即逝的、散发着微弱温暖光芒的景象碎片!
在他扑入碎片的前一刹那,他似乎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乱流那扭曲的光影深处,有一个由无数变化符号和鸟羽构成的、模糊而充满恶意的身影正注视着他。一个带着无尽戏谑的低语仿佛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变化万千…真是…越发的…有趣了…”
然后便是剧烈的撞击和此刻身处的陌生丛林。
——————
“咳咳…” 卡萨提咳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试图站起来,但折断的左臂和全身的伤势让他动作迟缓。他靠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岩石上,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处境。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如同无数破碎镜片切割灵魂般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大脑!无数混乱、血腥、充满尖叫与黑暗的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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