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声音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以及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扩散的空间崩塌。
百里、千里、万里……
方圆万里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那些裂纹深处,是连圣境强者都不敢轻易涉足的虚空乱流。
而叶霄,正位于这毁灭的中心。
纯黑雷霆不断侵蚀着混沌法相,法相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叶霄的本体更是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每一缕神魂都在颤抖。
但他没有退。
因为他知道,这一劫,退就是死。
“我的道……没有错……”
叶霄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
“天地有阴阳,万物分光暗……但在这之上,还有混沌……还有包容一切的‘一’……”
“我走的路……不是破坏平衡……而是……找到那个‘一’……”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时——
异变突生!
他体内的混沌源血,突然自发地燃烧起来!
那滴来自混沌初开的源血,此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纯黑雷霆的侵蚀被遏制、被驱散、被……同化!
混沌源血,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
而这混沌湮灭劫,也是混沌的一种表现形式。
两者同源!
“原来……如此……”
叶霄福至心灵,放弃了抵抗,任由混沌源血的力量扩散全身。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纯黑雷霆,在接触到叶霄身体后,不再破坏,而是如同乳燕归巢般,融入他的体内,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以身为媒,以混沌源血为引,竟在吸收这恐怖的湮灭劫!
“这……这怎么可能?!”下方众人目瞪口呆。
天劫,从来只有硬抗、躲避、或者以力破之,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吸收天劫的!
但叶霄做到了。
因为他的道,本就是混沌之道。而混沌,包容一切,自然也包容天劫。
当最后一道纯黑雷霆被吸收殆尽,叶霄的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依旧悬浮在空中,周身却不再有源气或魔气的波动,只有一种深邃如渊、又浩瀚如星海的气息。那气息不属于灵,不属于魔,只属于……混沌。
天空中的混沌漩涡开始缓缓消散。
七彩霞光与九幽魔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后方湛蓝的天空。
天劫,结束了。
叶霄缓缓落地,每一步踏出,脚下都会生出一朵混沌莲花,托着他的脚步。
当他最终站在地面上时,整个玄冥州,不,整个玄空大陆的天地法则,都为之轻轻一震。
仿佛在宣告,一位全新的圣境存在,诞生了。
不是源圣,不是魔圣。
而是——
混沌源尊!
“恭喜盟主,成就圣境!”莫轻尘第一个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恭喜盟主!”天霄盟众将士齐齐跪倒,山呼海啸。
赤无天、苏清等人虽然没有跪,但眼中的激动与欣慰却难以掩饰。
叶霄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拂面,又如混沌初开,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
“诸位,请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那声音中蕴含的圣境威压,让所有人都心生敬畏,却又不会感到压迫。
“我虽已成圣,但我依旧是叶霄,依旧是你们的盟主。”
叶霄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望向远方的天空:
“魔主虽退,但隐患未消。三大圣地态度不明,大陆各方势力心思各异。我们的路……还很长。”
众人起身,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是啊,魔主只是投影被斩,本体未灭。三大圣地虽然暂时没有动作,但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而大陆上,那些原本被噬灵族压制的势力,在失去这个共同敌人后,恐怕很快就会开始新一轮的争权夺利。
乱世,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畏惧。
因为他们有了一位真正的圣境强者坐镇。
一位走出了前所未有之道的——
混沌源尊!
“传令全军,休整三日。”叶霄平静下令,“三日后,班师回朝。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功,而是……整顿。”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有些人,恐怕已经等不及要跳出来了。那就让他们跳。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大陆上,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众人心中一凛,都明白了叶霄的意思。
魔患暂平,接下来,就该清理内部了。
那些在战争中阳奉阴违的,那些暗中与噬灵族勾结的,那些觊觎天霄盟地位的……
一个都跑不了。
三日后,天霄盟大军班师。
与来时不同的是,回去的路上,叶霄没有再隐藏气息。
他的圣境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随着大军行进,缓缓覆盖所过之处。所有感受到这股威压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无论属于哪个势力,都心惊胆战,纷纷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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