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能量的源头似乎就在前方不远。
然而,就在他经过一个挂着“陈氏骨伤”布幌的医馆门口时——
“滚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差爷!还我儿子命来!”
一声凄厉绝望的哭嚎猛地从医馆内传出!
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如同疯魔般冲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烂的包袱,里面似乎裹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她脸上老泪纵横,眼神涣散,不管不顾地就要冲向街道。
医馆里紧跟着冲出一个学徒模样的小伙子,试图拉住她:
“张婆婆!您冷静点!节哀啊!那…那不能怪差爷们…”
“放开我!我儿昨天还好好的!就是被他们强征去修什么‘镇妖渠’!今天就…就只剩这个了啊!”
老妇人歇斯底里地挣扎哭喊,包袱散开一角,露出一截焦黑、扭曲、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人手!
断面处还残留着诡异的冰霜和一丝淡淡的妖气!
周围零星的路人纷纷侧目,露出或同情、或麻木、或畏惧的神色,却无人敢上前。
“镇妖渠”、“强征”、“妖物”…这几个词瞬间被林默捕捉。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
“吵什么吵!妨碍公务,想进大牢吗?!”
两名穿着州府差役服色、挎着腰刀的汉子一脸不耐烦地快步走来,显然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他们眼神凶悍,目光扫过老妇人怀里那截焦黑的人手时,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露出一丝厌烦和警惕。
“滚回你的破屋子去!再敢胡言乱语,散布谣言,小心老子真把你抓进去!”
一个差役厉声喝道,伸手就要去推搡那老妇人。
老妇人被他吓得一个踉跄,怀里的包袱脱手飞出,那截焦黑的断手滚落在地,沾满了尘土。
“儿啊!我的儿啊!”
老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扑倒在地,想要去捡那断手。
差役脸上戾气更盛,抬脚似乎就要将那断手踢开:“晦气的东西!”
就在他的脚即将碰到断手的刹那——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老妇人身前。
差役的脚僵在了半空。
他感觉自己像是踢中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铁壁,一股冰冷的反震力顺着腿骨蔓延上来,让他小腿一阵发麻!
他惊愕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得如同寒潭、倒映着幽蓝星火的漆黑眼眸。
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片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平静。
“你…你是什么人?!”
另一名差役下意识地按住了腰刀,色厉内荏地喝道。
眼前这人气息太过诡异,那身黑衣,那眼神…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
林默没有理会他们。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截滚落尘土的焦黑断手上。
感知掠过,那上面残留的妖气阴冷腥臊,带着一种水泽特有的湿毒,与沼泽中某些妖物的气息有细微相似,却又更加暴戾混乱。
“镇妖渠…妖物…” 他冰冷的音节吐出,如同寒冰碰撞,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
两个差役脸色微变,交换了一个眼神。
按刀的差役硬着头皮道:“州府大事,岂是你这来历不明之人能打听的?速速让开,否则…”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默缓缓抬起了那只由纯粹湮灭黑气构成的右手。
没有指向差役,而是虚悬在那截焦黑的断手之上。
掌心深处,那一点绝对漆黑的“奇点”余韵微微流转。
一丝比发丝更细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漆黑湮灭之气,如同拥有生命的细蛇,从指尖悄然探出,轻轻点在了那截断手之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冰雪消融的细响。
断手上残留的那一丝阴冷腥臊的妖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那丝湮灭之气净化、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断口处那诡异的冰霜痕迹,也悄然淡去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那丝湮灭之气缩回指尖,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默收回手,不再看那断手一眼,也完全无视了那两个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差役。
他转身,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异常能量残留传来的方位。
老妇人停止了哭嚎,怔怔地看着地上那截似乎不再那么“狰狞”的断手,又看看那道黑色的、散发着冰冷气息却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安心的背影,浑浊的眼中充满了茫然。
两个差役僵在原地,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后背。
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做了什么,但那瞬间感受到的、足以令灵魂战栗的冰冷与死寂,让他们再也生不出丝毫阻拦的念头。
林默迈开脚步,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了狭窄街道的拐角,只留下原地死寂的众人,以及那截躺在尘土中、妖气尽去的焦黑断手。
他的“慈悲”,冰冷而高效,仅限于抹除那扰人的“异常”。
至于尘世的苦难与不公,与他何干?
他的目标,是前方那丝更值得关注的能量源头。
州府的暗流,妖物的踪迹,以及…可能存在的能量,才是他此刻唯一的指向。
而在他身后,关于一个神秘黑衣人瞬间净化妖气的传闻,必将以更快的速度,在这座已然暗流涌动的州府城内,悄然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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