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负伤,西方二圣遁走。
虚空重归寂静,但那短暂交手引发的法则涟漪,却已如投石入湖,悄然扩散至洪荒深处。
洪荒,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宫。
宫门紧闭,万古如常。宫内,一尊身影端坐云床,周身被朦胧紫气笼罩,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眼睛睁开,倒映着诸天万界、过去未来。
正是鸿钧道祖。
他目光微垂,穿透无穷虚空,落在白羽与西方二圣交手之处。灰金色圣力与七彩佛光碰撞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映在他眼中。
良久,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在空旷的紫霄宫中回荡。
“以力证道……归墟创灭……”
“变数,终究还是成了定数。”
鸿钧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亘古的漠然。白羽的证道,本在他推演之外,却又在因果之内——那第七道鸿蒙紫气,本就是天道留出的“一线变数”。
只是他未曾料到,这变数竟能挣脱天道束缚,走出第三条路。
“罢了。”
鸿钧缓缓阖目。
“大势不改,小节不拘。既已成圣,便入局吧。”
话音落下,紫霄宫彻底沉寂,仿佛亘古未动。
虚空,归墟净土。
白羽忽然心有所感,抬首望向洪荒方向。在那一瞬间,他隐约察觉到一道宏大、淡漠、至高无上的目光扫过,但转瞬即逝。
“鸿钧……”他心中了然。
以力证道,终究还是惊动了这位天道化身。不过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无干涉之意——至少目前没有。
“圣人落子,天道观棋。”白羽心中冷笑,“但棋子若太强,也是会掀翻棋盘的。”
他不再多想,转身看向阿离。
“我要闭关,推演大道,开辟圣界。短则十年,长则百年。这段时间,你便在此地修行,有混沌镇道石守护,安全无虞。”
阿离重重点头:“你放心闭关,我为你护法。”
白羽摇头:“无需护法。我虽闭关,但一缕圣念常驻外界,若有变故,瞬息可至。”
说罢,他抬手在虚空中一划。
灰金色圣力奔涌,化作无数大道符文,交织成一座九层宝塔虚影。宝塔高九丈九,每一层都有一扇门户,门户上刻印着不同的归墟创灭道纹。
“此为‘归墟塔’,是我以圣力凝聚的临时道场。”白羽道,“塔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第一层,塔内一年,外界一日。第九层,塔内百年,外界一瞬。”
时间加速!
这是圣人对时空法则的极致运用。寻常圣人也能做到,但像白羽这样,以力证道,不借天道,纯粹以自身圣力构建时间加速领域,且加速比例如此夸张,却是闻所未闻。
“你可在塔内修行,事半功倍。”白羽将阿离送入塔中第一层,“待你突破混元金仙,便可尝试进入更高层。”
阿离踏入塔内,顿时感觉周围时间流速变得缓慢。塔外虚空的风、流动的混沌气流,在她眼中都如同凝固的琥珀。
“我明白了。”她盘膝坐下,取出混沌镇道石与《九曜天狐秘典》,开始全力参悟。
白羽目送她入塔,随即一步踏出,来到虚空深处。
他选定一处混沌气流相对稀薄、空间结构稳固的节点,盘膝坐下。
“开始吧。”
双目闭合,心神沉入道基深处。
丹田中,那枚“归墟道种”缓缓旋转,表面灰金色光芒流转。白羽以圣念包裹道种,开始梳理、完善“归墟创灭大道”。
这条大道脱胎于“送葬系统”,融合了时间归墟、虚空终末、污浊怨念等多种终末之力,又在证道时融入了“力之大道”的残韵,最终诞生了“创灭”真意。
但这条大道还很粗糙,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白羽要做的,就是将这块璞玉,雕琢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归墟是终末,创灭是新生。二者如何平衡?如何循环?”
“我的圣界,当以何为基?以何为法?以何为序?”
“圣人之上,是否还有路?以力证道,力之极致,又是什么?”
一个个问题在他心中浮现,又被他以圣念推演、解析、验证。
时间在虚空中失去意义。
归墟塔外,百年弹指。
塔内第一层,阿离已修行了三万六千五百年。混沌镇道石的道韵被她彻底吸收,九尾血脉返祖至七成,眉心星瞳进化为“九曜天瞳”,可洞察万物本源,窥见命运长河支流。
她的修为,也从真仙后期,一路突破至太乙金仙巅峰,距离大罗金仙,只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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