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这几天练习的、“葬瞳”辅助下的精准安抚。
他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魂魄深处,小心翼翼地触动了“葬瞳”。刺痛传来,视野切换。他看向大殿角落——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漂浮着几缕极其淡薄、几乎快要消散的、属于这座白骨大殿本身蕴含的“残念”或“死气余韵”。这些残念没有任何意识,只是死亡与岁月沉淀下来的本能碎片。
他选定其中一缕相对“清晰”的、带着不甘战意的残念(可能来自某个战死于此的古代士兵),然后,吹响了阴骨笛。
笛音极轻,极细,如同一缕蛛丝,飘飘荡荡,精准地缠绕上那缕残念。在“葬瞳”的辅助下,笛音不再是大范围的安抚,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轻柔地剥离残念中那点不甘与战意,抚平其躁动,引导其归于彻底的沉寂与消散。
呜……(战事已了)
安……(兵戈可息)
归……(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强大的灵力波动。只有一缕几乎微不可察的残念,在笛音中缓缓平复、淡化,最终彻底融入大殿的死寂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个呼吸。
白羽放下骨笛,脸色更白了一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层面)。他对着王座方向,微微躬身(猫式),然后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大殿内,一片寂静。
许多目光中露出了惊异之色。不是因为这手段多么强大,而是因为其“精准”与“细腻”!能在如此复杂混乱的死亡气息环境中,精准捕捉到一缕特定的、几乎无意识的残念,并用如此轻柔、几乎没有烟火气的方式将其“送走”,这份对魂念的感知力、控制力,以及对“送葬”本质的理解,绝非寻常送葬者能有!尤其对方还只是一只启灵期、明显带伤的小猫妖!
这比直接用暴力驱散或宏大安魂曲镇压,要难得多,也更显底蕴!
就连王座旁那两盏骷髅灯笼中的魂火,似乎也微微跳动了一下。
“……往生客栈,名不虚传。”枯骨叟沉默片刻,沙哑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虽是新任,手段却见传承精髓。可。”
评价依旧简短,但那个“可”字,似乎比之前对其他人说的,要稍微“沉”了那么一丝丝。
白羽松了口气,坐回席位。他知道,自己算是过了第一关,而且给在座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往生客栈的新送行人,或许实力不强,但传承古怪,不可小觑。
接下来的流程,进入了相对“自由”的阶段。枯骨叟不再说话,仿佛陷入了沉睡。大殿内的气氛稍微活络了一些,开始有人低声交谈,或用魂念暗中交流。也有席位前光芒闪烁,似乎在展示或交换某些物品。
白羽没有主动参与,只是静静观察。阿离则更加沉默,如同石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白羽以为可以暂时安静观察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对面斜侧方的一个席位响起:
“往生客栈?就是那个差点被阴山鬼王拆了门的破地方?听说靠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情和一点地脉小手段,才侥幸捡回条命?怎么,如今是没人了,派只病猫出来撑场面?”
声音尖细刻薄,充满挑衅。说话者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灰白色雾气中、只露出两点猩红光芒的身影。他的席位前,漂浮着一盏不断滴落黑色粘稠液体的、形似腐烂心脏的“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怨毒气息。
大殿内的低声交谈瞬间停止。一道道目光再次汇聚,这次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来了。果然不会让他安生。是单纯挑衅,还是受人指使?白羽心中冰冷,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抬眼,平静地看向那团灰白雾气。
那灰雾身影见白羽不答,更是嚣张,猩红光芒闪烁:“怎么?病猫哑巴了?还是被吓破了胆?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坐在这里,与吾等同列?识相的,自己滚出去,免得待会‘竞葬’开始,被碾成肉泥,污了这葬宫圣地!”
赤裸裸的侮辱和驱赶。这是要逼他出手,或者当众退缩,颜面尽失。
白羽依旧沉默。他在快速权衡。直接冲突?对方气息晦涩,但绝对在筑基以上,自己重伤未愈,硬拼毫无胜算。退缩?那往生客栈和他这个“首席送行人”就成了笑话,以后更别想在这行当里立足。而且,退缩可能被视为软弱,引来更多觊觎和麻烦。
必须应对,但不能硬碰硬。
他忽然想起扎纸老人说过的话——“你的灯,就是你的脸面。”
又想起百葬宴的规矩——“宴间可自由交流技艺。”
他有了主意。
他没有理会那灰雾身影的叫嚣,而是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了自己席位前的空地上。这一次,他没有拿出阴骨笛,而是……伸出了爪子,指向了自己席位前那盏静静漂浮的引魂灯。
然后,他用爪子,蘸了蘸自己嘴角(之前强行动用葬瞳和吹奏,震伤内腑渗出的一丝血迹),用那点带着微弱灵力和心头精血气息的血迹,在身前虚空中,缓缓地、艰难地,勾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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