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满满一绢布袋炒好的栗子,亲手剥了一颗,极自然地递与她道:“尝尝我刚炒的冰糖栗子。”
夏嬉嬉忌惮着玄冥,不好推拒,指尖微颤地接过栗子,放入嘴中咀嚼。
“味道如何?”玄冥挨近了些,似呢喃般轻声问。
“甜……甜的。”夏嬉嬉支吾应着,身侧的元宝忽而手扶额头,虚弱地念叨:“头好昏啊……”
话犹未尽,竟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元宝!”夏嬉嬉与宋乾皆是一惊,忙蹲下身察看。
宋乾搭着他的腕脉,但觉平稳如常,正自疑惑,瞥见元宝眯起半只眼朝他眨了眨,心下顿时明了,便没动声色。
夏嬉嬉却不知就里,只当是玄冥又暗中施法,遂站起身来,皱眉看向他:“玄冥,你……”
玄冥自顾剥着栗子,慢慢吃着,戏问道:“怎么,你这玩具但凡出点毛病,便都赖我头上?我若说他什么事也没有,是装的,你信不信?”
夏嬉嬉犹疑地回头瞧了元宝一眼,试探着分说:“我……承担不了他出事的后果,宁可……信其有。若不是龙君所为,我自当赔罪。”
听得‘龙君’二字,玄冥脸色一沉,栗子也吃不下去了,垂手怒道:“我若直言告诉你,金元宝并非你的正缘,而是情劫!可能会危及你的性命!不如趁早了结,避开此劫,你信也不信!”
“我……我信,”夏嬉嬉小心翼翼地回话,“我曾有机缘修过几日道,明白一些浅显的命理。若真是劫数,刻意避开反扰乱因果,或会招来更大的劫难。因此,我应劫便是,不劳你费心。”
“你要应劫?”玄冥失笑,脸上神情有些古怪,怒意明显褪了大半,却换上一种夏嬉嬉看不懂的悲凉之感。
“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这个劫。”他静静说罢,拂袖而去,转瞬消失不见。
夏嬉嬉神色一松,忙蹲下身去搀扶元宝。
金元宝又佯装朦胧醒来,嘴里嘟囔道:“娘子,他满嘴胡言,你别信他的鬼话!”
夏嬉嬉这才知道是元宝作怪,冤枉了玄冥,不由暗自叹息,对明檠道:“明大人,今日巡行既毕,劳烦送我与金大人、宋大人回宫?”
明檠似在沉思,听她出声方回过神,应道:“臣遵旨。”
只见蓝光骤亮,笼罩众人,不消片刻,四人已身在宫殿一楼的议政雅室。
夏嬉嬉仍扶着元宝,对明檠与宋乾道:“今日有劳二位护驾,明日还有行程,请二位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明檠即应道:“陛下不必如此客气,此乃臣的本分,请陛下也早些安寝,臣告退。”说罢施礼而去。
宋乾走至元宝面前,又替他诊了诊脉,不禁白他一眼:“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竟敢去招玄冥!若他哪天瞧你不顺眼,暗中使个手段,只怕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那又如何?谁叫他觊觎我娘子?”金元宝懒洋洋歪着身子,浑不在意。
夏嬉嬉怕他们聊下去又生事,出言拦道:“你们要说便说自己的事,别提‘玄冥’二字!今日在外头逛那么一大圈也不嫌累!还不回房歇息?”
宋乾嘴角微扬,拱手道:“陛下教训的是,臣这便去歇着。”
待他离去,夏嬉嬉方问元宝:“你到底是什么状况?头还昏么?以后可别在玄冥面前装神弄鬼,很凶险的知不知道!他起心动念便能杀了你!”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元宝立时皱眉撅嘴,委屈地软语,“我累乏可不是装的,巡了一整日,头确实有点昏沉。”
夏嬉嬉知他这话倒是真的,便没再多言,挽着他起身往五楼寝宫去。
二人用罢晚膳,洗漱更衣后,夏嬉嬉看着元宝服下最后一剂养血归气汤,才安心躺下歇了。
次日未及晨时钟响,夏嬉嬉已早早起来洗漱用膳。
金元宝约是头一天真个乏了,犹酣睡未醒。
夏嬉嬉嘱咐侍女素菊依旧给元宝备软烂清淡的膳食,便匆匆下楼去了。
明檠果然已在一楼议政雅室等候,见夏嬉嬉进来,抬眸笑道:“陛下今日起得倒早。”
“还不是想尽快了结此事,明日朝会上,关于海域捕捞以物换物一事,好给众臣一个交代。”
夏嬉嬉说着,在案后落座,翻了翻新呈来的奏折,又将全境堪舆图展开,查看昨日做的记录,指尖轻点着今日要巡之处。
“今天要巡的地方可不少,且较昨日更为密集,又要劳明大人受累了,可用过早膳了?”夏嬉嬉关切地问了句。
“陛下知道,臣在衣食住行上,一向随意。今晨起匆忙,在百姓家顺了半根油条路上吃就,便进宫来了。”明檠答道。
“只吃半根油条如何使得?”夏嬉嬉闻言,忙吩咐身侧侍立的素梅,“快给明大人备一份荤素相宜的早膳来!”
素梅应声而去,不多时端来一托盘热腾腾的早食,搁在案下首的茶几上。
夏嬉嬉对明檠温言道:“明大人且去坐着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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