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毕律香……无义!”
沉寂中,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瘫在血泊里、面如金纸的毕律香,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朝着离他不过几步之遥、正趴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方末婵爬近了些!
他眼中闪烁着毁灭的光芒,用尽残存力气,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粗细、颜色乌黑的细竹筒,拔开筒盖,朝着方末婵的方向,将筒内数条细如发丝、通体漆黑的微虫,奋力一甩!
那几条诡异的黑虫,细若尘埃,在空中划出几乎看不见的轨迹,仿若嗅到了血腥的蝇蚋,精准无比地扑向方末婵溅满血污的脸庞!
一接触到那带血的皮肉,竟似活水渗入沙地,瞬间便消失不见,钻入了她脸颊的肌肤之下!
“什么鬼东西?!”方末婵只觉脸上几点微凉,下意识地抬手去拍,却什么也没拍到,脸上也并无太大异样感觉,只是心头莫名一悸。
人群中,一直冷眼旁观的夏盈盈,却将毕律香那隐秘恶毒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骤变,失声惊呼:“所有女眷!快退后!休要靠近末婵!”
话音未落,她已尽快转动轮车,拉着夏嬉嬉便往院外去,紫姨太亦知事态严重,立即护着盈嬉二人,三人脚步匆匆,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这弥漫着血腥与不祥的小院。
她们前脚刚踏出院门,后脚院中便爆发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惊叫!
“啊!啊呀呀!”
“这是什么虫子啊!太吓人了!”
只见院中呆立的方末婵,脸上、颈项、以及裸露出的手臂上,霎时浮现出无数道扭曲蠕动的紫黑色波浪纹路!密密麻麻地在她皮肉下扭动、钻爬!
整张脸顷刻间变得如同覆盖了一层诡异蠕动的紫黑蛛网,恐怖绝伦!
方末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全身各处传来钻心蚀骨的痛痒!
她惊恐地挽起衣袖,赫然看见自己白皙的手臂皮肤下,无数条细小的黑色线虫正如潮水般扭动起伏!
她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大惧,满面惊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毕律香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剧痛与极度快意的癫狂狞笑,声音嘶哑断续:“这是……南宛岛……的……特产,雌雄……藤虫,我赏你的……是雌虫!若我此刻……给自己种下雄虫……再……再与你……交合,这虫子……便会安分,保我们……长长久久……相伴相守,可惜啊……”
他喘息着,眼中恶意滔天:“可惜……你那狠毒的一刀……把我救人的家伙事……切了!如今……我便是想救你……也……救不成了!啊哈哈……”
他抬起头,死死盯住方末婵那张布满扭动黑纹的脸,用尽气力嘶吼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夏盈盈那贱人……也中过这雌藤虫!她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你会像她一样……皮肉溃烂……骨头发黑……慢慢……慢慢地去死!哈哈哈……呃!”
狂笑声戛然而止,他痛得蜷缩起来。
“把这狼心狗肺、行此邪术的畜生!给我捆结实了!即刻押送官府!”方老夫人目睹孙女惨状,又惊又怒,气得浑身乱颤,厉声向左右家丁下令。
几个膀大腰圆、早已严阵以待的健仆立刻应声扑上,将还在血泊中抽搐的毕律香死死按住,用粗麻绳捆了个结实,又像拖死狗一般架了起来,不顾他嘶哑的“冤枉!是她先伤我!还有没有天理王法……”的嚎叫,径直拖出了院门。
“祖母!父亲!母亲!救我!救我啊!”方末婵瘫软在地,看着自己皮肤下不断蔓延扭动的黑线,巨大的惊骇与无助让她涕泪横流,朝着自家人的方向绝望地伸出手。
“盈……盈姑娘!”方老夫人强自镇定,浑浊的老眼在混乱的人群中急切搜寻。
终于看到已退至院门附近、正凝神望着方末婵的夏盈盈,她连忙在丫鬟搀扶下赶过去,声音带着哀求与慌乱:“你方才呼叫女眷离开,可是……识得这等歹毒邪术啊?求姑娘指点一条生路!”
夏盈盈脸色煞白,眉宇间笼着一层深切的忧虑,闻言沉声道:“老夫人且稍安,我已命人快马去寻烟冉了。她那里或许还有少许能暂时压制这邪虫蔓延的药草,但若要根除……”
她看向方末婵那高高隆起的小腹,语气凝重:“眼下最稳妥最快的法子,是即刻备下快船,直赴南宛岛!务必要快!若迟了……不仅人危殆,只怕……她腹中的孩子……也万难保全了……咳咳……”
话未说完,她似乎牵动了旧疾,掩口低低咳喘起来。
“好!好!我这就叫人!马上备船!要最好的船!最快的船!”方老夫人一听孩子可能不保,更是慌了手脚,迭声吩咐下去。
此时,方末婵的几位兄长也闻讯仓皇赶来,一见院中妹妹的惨状,皆是手足无措,惊惶不已。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烟冉背着个半旧的青竹药篓,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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