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舟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吐出来,强撑着把茶水咽入喉咙,轻咳两声后,笑的一脸尴尬。
“顾奶奶,您真会开玩笑,我是男人,怎么会有孕呢。”
顾老夫人摩挲着池青舟的手,表情变得严肃。
“奶奶以前是中医,跟个师傅学了十多年,把脉把了快六十年,不可能会错,你的脉象是滑脉,再加上你刚刚跑去厕所,是孕吐吧。”
池青舟笑容逐渐消失,心跳开始加速。
“奶奶,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您真会开玩笑。”
池青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压压惊。
“孩子是我们言哥儿的?”
“噗——”
池青舟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了,给自己吓的够呛。
“咳咳咳……”
“慢点喝,孩子。”
顾老夫人温柔的拍着池青舟的背,“吓到你了?孩子。”
“没……咳咳……奶奶,没……没有。”
“你自己知道吗?”
看着躲避自己目光的池青舟,顾老夫人心里有了底,神色不再严峻,而是用自己手紧紧的握着池青舟的手,一脸的慈爱。
“没什么的,从前,我在医卷上看过相关病例,其中有相关记录,把能有孕的男人称作‘男母’,只不过只有男母有孕的记录,没有产子的记录,以前,我只觉得荒诞,说不定是瞎写的,后来年纪大了,看的多了,也就觉得不离奇了。”
池青舟抿着唇,不发一语,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顾老夫人的眼睛。
“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跟家里人说的,青舟,别说你有孕,就算没有,你跟言哥儿在一起奶奶也是支持的,你多好的一个孩子,谁见了不喜欢,奶奶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池青舟面露难色,强颜欢笑着回道:
“奶奶,您这……您……”
池青舟一到紧张说话就结巴,有时候会语无伦次,有时候说不下去就直接闭了嘴。
“你们这在过去也常见,断袖,或者称为龙阳之好。”
“啊?”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池青舟,顾老夫人只是笑笑,又接着说道:
“奶奶的见识比你多,你实话跟奶奶说,奶奶只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不是儿戏,总要让奶奶有个底吧,放心,奶奶不会说出去,天大的事都有奶奶兜着。”
半炷香后,日过午已昏。
“这龟孙子,我先打死他再说。”
“奶奶,奶奶,您别急,别急。”
池青舟拦住要起身的顾老夫人,他懊悔,自己说的时候怎么不再美化一下,他跟顾奶奶说的时候,已经把顾言蓄谋已久的图谋不轨美化成了一次意外,没想到还是斑驳。
“这事再怎么说都是顾言那小子不对,你顾爷爷年轻醉酒只会抱着树杈唱歌,再过分点跑去人家鸡棚偷鸡蛋,青舟,这事奶奶为你做主,我先去打那小子几拐杖再说。”
“奶奶,您消气、消气。”
顾老夫人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池青舟都快拦不住了,最后灵机一动,捂着肚子面露痛苦。
“哎呦,我肚子……”
“青舟,你怎么了,肚子,肚子哪不舒服。”
顾老夫人的神色变得慌张起来,紧握着池青舟的手腕给他把着脉,池青舟一看要穿帮,“强撑”着露出一副笑容,开始胡说八道。
“没事,奶奶,只不过中午吃的少吐的多,胃里空荡荡的有点不舒服而已。”
松下一口气,顾老夫人轻抚池青舟的脑袋,“你这孩子……”
树影斑驳,只有蝉鸣在述说盛夏的炎热,午后阳光炽热的耀眼,万籁只有丝丝回音。
池青舟躺在茶室的竹席小塌上,盖着一卷小被,睡得昏沉,刚饮下的燕窝雪梨汤已被佣人端走,清风徐来,吹走了浮躁的热气。
“跪好!”
顾言面无表情的跪在正厅,背后的西装之下,是已经淤青的伤痕。
“其行不端,我是怎么教你的。”
咚!
一棍又落在顾言的背上,顾老爷子正用他那24k纯金拐杖打着顾言,力道十足,一点儿不失当年气血方刚的风范。
顾言咬着牙,不发一言,早就料到的事,是他应该承受的,他不觉得后悔,反而有一种终于被人知道的喜悦。
“趁人之危,有失家门风范。”
咚!
一棍又落在顾言背上。
“瞒天过海,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多久?”
最后,顾老爷子打累了,拿下拐杖,丢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便往茶室走去,只留顾言一个人跪在正厅。
“睡着了?”
顾老爷子走进茶室,看着睡得一脸正香的池青舟,轻声说道。
“睡下不久。”
顾老夫人温柔的撩开池青舟挡住眼睛的发丝,叹下一口气。
“去趟池家吧,是我们顾家有过,总要去和人家赔礼道歉,想来青舟这孩子能答应怀着言哥儿的骨肉,说不定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都是孩子气性,天大的事也能装作无所谓,我教了二十多年的孙子,没成想最后能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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