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想象,有一天手持书册、作锦句文章的王景琛,也会面临这样被一群不怀好意的莽夫围困的局面。
马怀馨双目微瞠,仰头瞪视面前的人。
而那人却只十分有兴味的笑了笑:“看来,一旦提到你的兄弟王景琛,绵羊就要变赤狼了。我倒是有些相信,你十三岁便能以一抗三的‘义勇’,并非徒有虚名。”
堂内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
不过马怀馨敏锐的听出来,这一阵笑声的意味,却与此前有所不同。
他抿了抿唇,控制自己的情绪,闭上嘴巴不再随便说话。
稳。
方才他一急之下,乱了分寸。
若这些人果真是恶人,岂不反倒叫人拿住了自己把柄!
面前之人重新打量了一眼马怀馨,显然看出了马怀馨的态度,他重新转回去坐下。
对厅内人道:“给他松绑。”
当即有人上前解开马怀馨手腕上的束缚,马怀馨一得自由,揉着手腕扫了一圈众人,目光冷冷的,并不吭声。
一人调笑道:“哟!小子这是不愿搭理咱们了!”
“这才哪到哪,咱们不过开个玩笑,还真生气了不成!?”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令马怀馨紧紧皱眉。
堂中那人此时才道:“试试功夫没有?”
几人回:“试过了,是个嫩茬儿,没什么习武的根子。咱们几个一照面就直接拿了回来。”
成彰微微皱眉:“那便是徒有一腔义勇咯。”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人,从他的身形到骨架一一打量一遍:“根骨倒还不错,若是好生练练,倒是不难练出个人样儿。”
原本对于这一场会面,他有几分期待,但此时虽觉此子材质心性皆可,可以纳入禁军培养,却也许……并不值得自己在他身上托付过多。
成彰转过身,将方才几位护从官随临时遮掩了墙面帷幕一扫。
帷幕降下,几张大小均有七八尺的挂图陡然显现。
成彰原本期望太高,失望之下心情便不很好。一挥手,准备命手下把马怀馨带下去。
然而,在帷幕撤下的下一瞬,马怀馨盯着墙面,十分诧异道:“这、这是马政图?”
紧接着,还陆续有《大周疆域图》与《禁军布防简图》陆续出现在原本被帷幕遮挡的墙面上。
他顿时明白了:“所以原来你们是禁军!?”
“你认识这些图??”
成彰诧异道,回过身,盯住面前的少年。
这些图每一张都并没有明确写出其究竟是什么图,他们身为禁军马军司之人,根本无需注明,便熟知每一张图的作用。
但是对于一个毫无军旅背景的外人,却并不易看得出门道。
马怀馨却道:“这不算难认吧?我曾经在景琛借我的书中看过类似的图。”
成彰重新提起了兴趣:“哦?具体说说,什么书,上面如何说的?”
马怀馨对这几人的身份去了一开始的怀疑,虽然仍然无法理解他们这捉弄人的举动,但少了几分防备。
“当时我看的是《孙子》,与景琛探讨之时,听他讲,孙子重‘计’,但此‘计’非小聪明,是庙算,是开战前就把钱粮、兵甲、道路、人心都算清楚。就比如这马政!”
马怀馨指向墙上的《马政图》。
“我朝缺马,不能光靠买和等。应在西北、河北设官营养马场,选育良种,更要鼓励民间养马,可用‘马匹抵税’或‘售马授奖’之法,如此方能慢慢不再受制于人。”
他又指向《禁军布防简图》:“还有兵员。大周之禁军冗员多,很多是‘乞丐兵’,只为吃口饭,毫无战力。当行精兵之策,严格筛选,厚给粮饷,专司操练,一兵可当十兵之用。”
马怀馨说的直接,听到禁军冗员多,很多‘乞丐兵’之时,成彰脸色十分难看。
“你好大的胆子!”他盯着面前的十三岁少年,出声斥责。
而堂内其他人也瞠目愤然道:“你一个毛孩子,少跟我们都指挥使面前胡吣!”
“别的军咱们不说,都指挥使手下,可没有一个你说的这种‘乞丐兵’!”
马怀馨看众人反应,以及这些人努力为自己所做的抗辩。
“也许你们这一支军属并非如此,可我说的,是禁军和马政普遍存在的事实,不是吗?”
这一反问登时令在场之人哑口无言。
大周朝立朝近七十年,天下罢兵日久,兵马之政早已不是当初建朝的那一支能征善战的精兵劲旅。
兵源日渐驳杂,训练松弛,不少为了吃空饷而被以各式各样理由塞进来的所谓‘军士’充斥各军,军纪为此坏乱。
称这类禁军为‘乞丐兵’,当真一点不冤枉!
片刻后,堂上公案后的成彰缓缓开口:“既有胆,有义勇,还有识兵知兵之谋,本使方才倒是小瞧于你了。”
“既如此,你可愿意入我侍卫亲军马军司,从一名‘效用’做起?虽无品级,但允你阅览军中典籍,随营操练,他日若你能操练出个样子来,擢升为军官,也不是不可能。”
马怀馨闻言,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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