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清凉,菱窗洞开,窗外绿叶不时摩挲。
然而棋案所摆放的,并非黑白分明的围棋,而是五子棋。
叶擎依旧是那副跟年轻人一起什么都很有趣的模样:“这玩法真是新奇有趣,听高旻说,也是你想出来的?”
王景琛一笑:“这不过是十分简易粗糙玩法,在叶公这样的棋中高手面前,贻笑大方了。”
叶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我虽棋艺还称得上一句在精,可也不过是在前人早已定好的棋道中进取。不像小景琛你,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创玩法!”
“叶公谬赞了!这其实不过是我无意在一些闲书中看到,并非小子自创。”
“哦?”
叶擎:“是什么样的书?我府上棋道之书不算少,却未曾见过。”
王景琛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只好道:“是小子幼时无意中翻到的,书名竟有些不记得。”
他既不能大言不惭,说是自己自创,又不能说出具体的书目来,只好模糊带过。
叶擎似是了然笑了笑,雪白的胡须也跟着微微颤动。
“既失了来处,便也无足重要,只要对弈的这一刻,我们心意相通,心神相属便好。”
王景琛也洒然笑笑:“叶公好真意,小子钦服。”
“你可不用拍我马屁,今天留你下来,老人家我是想有事求你的!”叶擎突然道。
他这几年里与王景琛有过几次短暂来往,虽不曾如今日这般对坐而谈,却也觉十分亲近。
王景琛不知为何,亦有此感。
只觉叶擎这样曾居高位,子弟虽不继,可他本人却丝毫不恋栈高位,没有从高处退下的不甘。
怡然自得,浑然自成一体。
然对子弟的教育,却始终不曾放松。
亦儒亦老,实在是难得。
也因此,才会有今日席上,接在叶擎后头,既随意又亲近的话。
他当即道:“叶公有何事?又何须言‘求’?”
王景琛这几年中,与叶擎这般对坐相处的次数不少,
叶擎却在放下棋子后,瞧着王景琛,用有些无赖的口吻:“是要求的!而且是我老人家不顾身份架势的求,叫你推托都不好推托!”
他做出一副吃定了王景琛的模样,倒惹的王景琛又是笑。
“叶公但说无妨,小子定会尽力。”
叶擎这才道:“我那个小孙子,你们同窗四载,该摸出来几分他那个脾性了吧?”
王景琛稍稍沉思:“叶师兄年少才高,出身名门,却无门户之见,一心求学,将来必能重新光大叶家门楣。”
“他再年少才高,还比得过你年少、你才高?”
叶擎先是笑着略略反驳,又很快道:“可是他却也不是那等普普通通的庸碌之辈,这我也还是知晓的。”
“所以你说的不错,高旻他天赋好、又勤学好进,加之出身所谓名门,自小跟我这个老人家,跟的久了,骨子里的傲气,重的很。这很好,我也很欣赏!
“简直和老夫当年一模一样!”可是……”
叶擎稍稍叹口气:“只是你们这一去京师,与陵原县的情形必大不相同。一旦踏上那宦海路,更是起起伏伏、千变万化。”
他抬手指了指半闲堂中一盆他精心养护数十年的百年古松盆景,虬枝盘曲,姿态奇绝。
“你看这盆景,高旻与当年的老夫,就像这直干,宁折不弯,气节可敬。但你要记住,能成大事者,有时需学这盘根,懂得迂回,方能汲取更多养分,屹立不倒。”
话已至此,王景琛如何还能不明白叶擎的意思。
“叶公放心,我与叶师兄自幼同窗,虽然我是陵原县客户,亦能勉强与叶师兄称一句同乡,我们情义相投,今后一路上,必是要互相扶持的。”
就算是在现代,他读到了博士,那种师生、师兄弟和同学的关系,都还是重要的社会纽带之一。
更何况在古代!
师兄弟、同窗、同年,还有同乡,都是重要的关系纽带。
他自陵原而出,陵原两个字永远都会是打在他身上的标签。
同样的标签,也在叶高旻等人身上。
叶擎知道王景琛虽只十岁,却不必多言。
“那老人家就提前谢谢你了。”
转而又道:“不过,老人家厚着脸皮求了你,却不能再不要脸皮的叫你白做事。”
“叶家家底虽称不上厚,但京中人脉多少还是有的。昨日,老人家已经往京里去了信,将高旻与你入京读书一事讲过。”
他看着面前不过十岁,却无法限知未来的少年。
“信中讲,你是老人家的忘年小友,叫他们同等样的关照你与高旻。”
王景琛一惊,非同小可。
而且这辈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乱??
叶擎瞧他神色,又是一乐。
“老人家逗你的!虽则叶某确是与你这娃儿投缘,不过到了京中交际,这般不论亲长的所谓忘年之交,可算不得什么正经声名!”
“我在信中说的是,你是高旻至交好友,老人家向来拿你当自家子孙一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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