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巡抚衙门的电报房彻夜未歇,唐维礼握着沙俄公使发来的最后通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通牒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三日内释放我方顾问,否则哥萨克骑兵将直抵柳子河,一切后果由贵方承担。”
他立刻让人拟了奏折,加急送往北京,字里行间都在强调“柳营擅抓俄人,挑衅友邦,恐酿兵祸”,末尾更是直言“当务之急是解散柳营,以平俄人怒火”。
消息传到柳子河,镇民们人心惶惶。有人劝白颖宇:“三爷,要不就把那俄国人放了吧?哥萨克骑兵凶得很,咱们惹不起啊。”
白颖宇正在查看对沙俄顾问的审讯记录,闻言冷笑:“惹不起?东北的土地,是咱们祖祖辈辈的根,什么时候轮到俄国人说踏平就踏平?”他把记录拍在桌上,“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顾问给黑风寨送了多少枪、多少粮,还计划开春后抢占长白山的金矿——这些账,还没跟他们算呢!”
季宗布凑过来:“三爷的意思是……”
“把审讯记录抄一百份,贴遍奉天城和柳子河的街头。”白颖宇眼神锐利,“让百姓看看,到底是谁在挑事,是谁想占咱们的家!”
次日清晨,奉天城的城墙、柳子河的石碑、甚至连驿站的柱子上,都贴满了审讯记录。用中俄双语写就的供词,详细记载了沙俄如何扶持土匪、如何觊觎东北资源,末尾还附了缴获的沙俄步枪照片。
“原来是俄国人在背后搞鬼!”
“柳营抓得好!这种祸害就该千刀万剐!”
“唐巡抚还说要解散柳营?他是不是跟俄国人一伙的?”
百姓们的愤怒像野火般蔓延,连奉天的八旗兵都私下议论:“柳营是在保咱们的地,凭啥要解散?”
与此同时,中俄边境的界碑旁,江山好带着两百柳营骑兵,正与哥萨克骑兵营对峙。哥萨克骑兵个个高头大马,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领头的校官用望远镜打量着柳营,眼神轻蔑。
“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校官用生硬的中文喊话。
江山好勒住马,手里把玩着那杆从黑风寨缴获的沙俄步枪:“人可以放,但得先算笔账。”他指向身后跟着的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这些是劫掠的受害者,他们的房子被烧、亲人被杀,俄国人资助的土匪干的好事,总得出点赔偿吧?”
他举起步枪:“就用这个抵——每支枪赔五十两,五十杆枪两千五百两,再加上百姓的损失,一共五千两。钱到,人走。”
哥萨克校官脸色铁青。他接到的命令是“强硬要人”,却没料到对方会当众翻旧账。周围的牧民和商队都围了过来,看着哥萨克的眼神充满敌意,显然都信了柳营贴出的供词。
“你们在挑衅沙俄帝国的威严!”校官色厉内荏地喊道。
“威严?”江山好笑了,突然抬手,身后的骑兵齐刷刷举起枪,枪口对准哥萨克队伍,“在我们的地盘上,纵容土匪杀人放火,还有脸谈威严?要么赔钱,要么开战——柳营奉陪到底!”
哥萨克骑兵骚动起来。他们虽装备精良,却客场作战,又理亏在先,真打起来讨不到好。校官看着柳营骑兵眼里的狠劲,想起土匪全灭的消息,心里打了退堂鼓。
僵持了半个时辰,校官终于咬牙道:“钱可以给,但必须立刻放人!”
当日午后,沙俄商队送来五千两银票。江山好让人点数清楚,才把那沙俄顾问推了出去。顾问刚跑到哥萨克队伍里,就被校官一脚踹倒——这人不仅没完成任务,还让沙俄丢了大脸。
哥萨克骑兵营灰溜溜地撤了,连界碑旁的帐篷都没敢多留。
消息传回奉天,百姓们放起了鞭炮。有人把“东北脊梁”的牌匾送到柳营,说:“以前总听人说洋鬼子厉害,原来他们也怕硬气的中国人!”
北京的圣旨随后抵达:赏季宗布、江山好“巴图鲁”称号,赏柳营白银三千两,着其“继续镇守边疆,保境安民”。
唐维礼接到圣旨时,正在给沙俄公使写道歉信,信纸被他揉成了团。外面传来百姓的欢呼,隐约能听到“唐巡抚媚外”的骂声,他瘫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他不仅没能扳倒柳营,反而让自己成了奉天百姓眼里的笑柄。
柳子河的操场上,江山好穿着御赐的黄马褂,接受柳营弟兄的祝贺。白颖宇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季宗布道:“你看,洋人不可怕,怕的是自己先软了骨头。”
季宗布点头:“现在全东北的人都知道,柳营能扛事,跟着三爷,心里踏实。”
夕阳下,“柳营”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杆比以前更高了些。白颖宇知道,经此一役,柳子河不再只是东北的经济核心,更成了百姓心里的精神支柱——只要这面旗不倒,东北的天,就塌不了。
而那些觊觎这片土地的豺狼,终究会明白:中国人的骨头,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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