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号的红火,像一根刺扎在了同行眼里。尤其对老字号瑞祥号来说,自家经营多年的绸缎生意被一家新铺子抢了风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没过几日,瑞祥号便挂出了降价的牌子,上等杭绸降价三成,苏绣成衣买一送一,门前锣鼓喧天,引得不少百姓驻足。
白景武在铺子巡查时看到这景象,气冲冲地跑回庄子找白颖宇:“爹!瑞祥号太不像话了!他们故意降价抢生意,咱们要不要也跟着降?”
白颖宇正在翻看苏老裁缝新画出的衣样,闻言头也没抬:“降什么?咱们的云锦一尺能抵他们普通绸缎一丈,宋锦的料子是宫里都认的,缂丝更是按寸算价,跟他们比降价,那是自降身价。”
“可他们这么一闹,好多客人都被拉过去了!”白景武急道。
“拉走的,本就不是咱们的客人。”白颖宇放下笔,看向他,“你记住,丝绸这东西,尤其是咱们永丰号做的,本就是高端的奢侈品。买得起的人,图的是料子好、手艺精、有面子,不在乎多花那几两银子;买不起的,你就算降价一半,他还是舍不得买。为了抢几个散户降价,把商号的品味拉低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白景双在一旁附和:“爹说得是。这几日来的客人,都是冲着咱们的云锦和缂丝来的,真正的贵人,根本不在乎瑞祥号降了多少。”
“不仅不降,还要涨价。”白颖宇话锋一转,“把新到的一批云锦妆花缎,价钱往上提一成。就说料子是江宁织造专供,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涨价?”白景武瞪大了眼睛,“这……这能行吗?”
“行不行,看结果就是。”白颖宇胸有成竹,“让苏老先生把那几件为老佛爷贺寿准备的缂丝宫衣赶出来,样式要华贵,绣工要精细,尤其是凤凰的眼睛,要用南海的珍珠点缀,务必做到极致。”
几日后,永丰号不仅没降价,反而上调了高端绸缎的价钱,消息传开,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可没想到,涨价后的云锦反而卖得更火了——在权贵圈子里,“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深入人心,涨价反倒成了品质的证明,上门求购的人络绎不绝。
而真正让永丰号一飞冲天的,是老佛爷的寿宴。
寿宴当日,慈禧穿着永丰号定制的缂丝凤袍出席。那袍子用的是顶级的天青色缂丝,上面用赤金、孔雀蓝、绛红等色线,缂出百鸟朝凤的图案,每一根丝线都细如发丝,凤凰的尾羽层层叠叠,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尤其是凤凰的眼睛,两颗圆润的南海珍珠熠熠生辉,整件袍子既华贵又不失雅致,看得满堂宾客啧啧称叹。
“这料子,这手艺,真是绝了!”慈禧抚摸着袖口的花纹,满脸笑意,“是哪家的铺子做的?”
旁边的李总管连忙回话:“回老佛爷,是王府井的永丰号,听说老板是百草厅的白三爷,心思巧得很。”
“白家?”慈禧想起那支解了燃眉之急的野山参,印象更深了,“做得好!有这样的手艺,是我大清的福气。来人,赏永丰号白银五百两,再赐块‘云织锦绣’的匾额!”
消息传回永丰号,整个铺子都沸腾了。五百两赏银不算什么,可“御赐匾额”和老佛爷的亲口称赞,却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荣耀。
一时间,永丰号名声大噪,不仅京城的权贵争相上门定制,连外地的官员、富商也托人来买料子、做衣服。瑞祥号的降价策略彻底成了笑话,那些被低价吸引来的客人,见永丰号得了御赐,反倒觉得买瑞祥号的东西掉价,纷纷转投永丰号。
不出半月,瑞祥号便撑不住了,悄悄撤下了降价的牌子,生意却再难恢复往日的红火。
这日,白颖宇站在永丰号三楼,看着楼下排着队的马车,又看了看墙上那块“云织锦绣”的匾额,对身旁的白景双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跟他们降价了吧?”
白景双点头叹道:“爹高见。真正的高端生意,拼的从来不是价钱,是品质,是名声,是那份别人给不了的体面。”
“没错。”白颖宇望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咱们永丰号,要做的不是和谁争一时的高低,是要坐稳京城高端丝绸第一的位置。这位置坐稳了,不仅能赚钱,更能给白家添一份别人抢不走的体面。”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些华贵的绸缎上,流光溢彩。永丰号的名字,随着老佛爷的赏赐传遍了京城,成了高端、精致、体面的代名词。而这,只是白颖宇为白家铺设的众多体面中的一个。他知道,在这乱世里,体面不仅是脸面,更是安身立命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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