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反了天了!”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水和汗臭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刀疤脸添油加醋地把在客栈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主动挑衅的事实,着重强调了阿七的“凶残”和唐不二的“嚣张”。
“鬼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小子下手太黑了,二狗子怕是……废了!”
刀疤脸哭丧着脸,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声音里带着几分恐惧和怨毒。
“废物!一群废物!连几个开客栈的都收拾不了,还被人打成这副德行,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上座,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碗都跳了起来。
他就是鬼见愁,云锦城东城的地头蛇头子,靠着一股狠劲和一群亡命徒,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地界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
“有间客栈?新开的?”鬼见愁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走!弟兄们,抄家伙!今天老子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鬼见愁大手一挥,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朝着有间客栈杀去。
……
客栈内。
阿七惊魂未定地躲在柜台后面,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他刚才那一拳,完全是出于本能,根本没想到会把人打成那样。
“完了完了,这下闯大祸了……”阿七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脸色煞白。
张子墨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没受伤,但也被吓得不轻。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掌柜的,要不……咱们还是报官吧?”张子墨颤抖着声音,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稳妥的办法。
“报官?报什么官?”唐不二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慢悠悠地擦着桌子,“这年头,官府比土匪还黑,你指望他们给你伸张正义?”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他们来砸店?”张子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砸店?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唐不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响起,震得整个客栈都晃了三晃。
“来了!”阿七一个激灵,差点从柜台后面跳起来。
“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唐不二不紧不慢地放下抹布,朝着门口走去。
“掌柜的,小心啊!”张子墨在后面紧张地喊道。
唐不二打开门,只见门口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鬼见愁。
鬼见愁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的腱子肉,胸口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看起来格外吓人。
他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大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你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鬼见愁上下打量着唐不二,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没错,我就是。”唐不二笑眯眯地回答道,丝毫没有被鬼见愁的气势吓到。
“听说你的人打伤了我的兄弟?”鬼见愁把鬼头大刀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误会,都是误会。”唐不二连连摆手,“是你的兄弟先动手打人的,我的人只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放屁!”鬼见愁怒吼一声,“在老子的地盘上,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你的人敢还手,就是不给老子面子!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老子就砸了你的店,让你滚出云锦城!”
“交代?你要什么交代?”唐不二依旧是一脸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把鬼见愁的威胁放在心上。
“很简单,赔钱!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鬼见愁狮子大开口。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阿七忍不住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怒声说道。
“臭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鬼见愁瞪了阿七一眼,眼中凶光毕露。
“都说了和气生财,何必打打杀杀的呢?”张子墨也壮着胆子说道。
他试图用自己学到的那些圣贤道理来感化鬼见愁。
“和气生财?你跟老子讲和气生财?”鬼见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老子就是靠打打杀杀发财的!今天你们要是不给钱,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兄弟们,给我砸!”
鬼见愁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些小弟立刻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刀剑,朝着客栈里冲了进去。
“住手!你们这群强盗!”阿七大吼一声,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唐不二一把拉住。
“你干嘛?”唐不二瞪了阿七一眼,“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可是……可是他们要砸店啊!”阿七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砸就砸呗,反正这破店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唐不二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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