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映在窗纸上的侧影极其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浓雾,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实质感,绝非简单的光影错觉。它静止不动,轮廓依稀能辨出是一位云鬓高耸的女子,带着一种深宫女子特有的婉约与……哀戚。
林夜瞬间将宜安公主拉至身后廊柱的阴影里,自身气息彻底内敛,如同融入了周遭建筑的冰冷死寂之中。左眼圣瞳微光凝聚至极致,小心翼翼地投向那扇窗户,试图穿透尘埃与窗棂,看清殿内虚实。
【真视·洞察】之下,看到的景象却更为诡异。主殿内空空荡荡,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蛛网密布,家具东倒西歪,一派破败景象。然而,在那片物质的破败之上,却笼罩着一层极其浓郁、近乎化不开的怨念与阴气。这些气息并未凝聚成具有攻击性的邪祟,而是如同浸透了每一寸木石,沉淀了数十上百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场”。而那道窗上的侧影,正是这浓郁怨念与残留记忆在特定规则(或许是这冷宫本身的封闭与阴气,或许是外界邪胎大阵影响下的异变)下,偶然显化出的残像,或者说……执念的烙印。
“不是活物,也非邪祟,是一缕极强的残留意念。”林夜低声对紧张不已的宜安公主解释道,但他并未放松警惕。在这种魔域,任何异常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示意公主留在原地戒备,自己则如同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滑到窗下,指尖蕴含一丝微不可查的源阴之力,轻轻点在窗棂纸上。没有触发任何禁制,但那侧的残像却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
沉吟片刻,林夜决定进入查探。这缕执念能在此地存留至今未被邪气同化,或许本身就藏着有用的信息。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殿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混合着那种淡淡的、陈旧的幽香扑面而来。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从破败窗纸透进的微光,勾勒出尘埃飞舞的轨迹。林夜的圣瞳在昏暗中视物如昼,他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除了破败,并无其他异常。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内室一张倾倒的梳妆台上。台面上,一面模糊不清的铜镜斜靠着,镜旁散落着几件早已失去光泽的首饰,以及一个被灰尘覆盖的紫檀木小匣。那股特殊的幽香,似乎正是从这匣子上散发出来的。
而那道女子侧影的源头,也正指向这个梳妆台。
林夜走近,没有贸然用手触碰,而是以神识细细感应。匣子并无灵力或邪能波动,只是普通的木质,但木质本身似乎被某种香料长期浸润,得以防腐并散发异香。他轻轻吹开灰尘,发现匣子上刻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梧桐半死,清霜残梦。”
指尖微动,一道柔和的劲风拂过,匣盖应声开启。里面没有珍宝,只有一叠保存尚好的素笺,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林夜小心地取出一张,借着微光阅读起来。宜安公主也按捺不住好奇,凑上前来。
“……帝心渐异,常于深夜独往禁苑,归来时周身携一股阴寒之气,眸中时有血色隐现。妾身惶恐进言,反遭斥责疏远……”
“……宫中旧人悄无声息病殁者日增,皆言恶疾,然妾观其面色,似精血耗尽,魂魄离散之象……恐非人祸……”
“……昨夜惊闻司天监正张大人于家中暴毙,据闻死状极惨,浑身精血干涸,如同枯木。陛下闻之,竟无悲色,反有喜意……天要亡我大梁乎?”
“……今日迁居这梧桐苑,也好,远离那日渐冰冷的龙榻与越发不像‘他’的陛下……只盼九歌儿能平安长大,莫要卷入这滔天漩涡……”
“……感应到地脉龙气日渐污浊,似有庞然巨物于宫城之下汲取国运生机……陛下……或许早已不是陛下……”
“……大限将至,留下此笺,若后世有缘人得见,望知我大梁倾覆之真相,非是天灾,实乃魔物窃国……”
字迹越到后面越是凌乱,充满了绝望与不甘。最后的落款,是一个模糊的印鉴,依稀可辨“婉”字。
林夜与宜安公主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些遗讯,分明是前朝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所留,时间远在当今周朝建立之前!她竟然在数十年前,就隐约察觉到了当时皇帝被“魔物”侵蚀、以及宫城之下存在诡异汲取阵法的迹象!
“这……这竟是前朝婉妃的遗笺?”宜安公主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提到的‘九歌儿’……是前朝的公主?可我的姐姐,当朝长公主,封号也正是‘九歌’……这难道是巧合?”
林夜目光微凝,沉声道:“未必是巧合。在这等窃国大阵的布局中,名号往往带有特殊意义。你们的父皇,特意用此名作为长公主封号,或许是想李代桃僵,转移或压制前朝与这魔阵相关的某些因果气运,甚至……”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甚至是试图将邪胎的关注点,转移到你姐姐身上,而你的父亲在建立新朝、入主这座被污染的皇宫后,同样未能摆脱邪胎的侵蚀和控制,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邪胎计划的一部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炼尸圣人:开局复活长公主请大家收藏:(m.20xs.org)炼尸圣人:开局复活长公主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