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和陈雪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背靠背站立,脸色惨白,显然也在抵抗着某种精神侵蚀。
“时空乱流!”星尘的声音带着急促的警报音,“并非自然现象!检测到高浓度玄尘数据残留特征——是影主通过通道时故意布下的‘数据荆棘’!同时叠加了末世维度高能场对外来生命体的排斥反应!”
它急速分析着:“双重攻击:物理层面扭曲局部时空规则,制造撕裂感;数据层面注入混乱信息流,试图改写目标的基础认知和记忆!”
“怎么应对?”凌玥咬牙抵抗着脑中越来越强的混乱低语,努力维持清醒。
“我的净化协议可以中和部分数据攻击,但需要持续高负荷运行!物理层面的扭曲……只能硬抗,尽快冲出去!”星尘的晶体光芒大盛,蓝金色的净化光晕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住众人。
脑中的低语声减弱了一些,但皮肤的撕裂感更加强烈了,甚至能看到护体灵光被无形力量撕开细小的口子。
“跟着我!向前冲!”凌玥嘶声道,强行运转空间天赋——虽然在这里效果十不存一,但勉强能在混乱的时空中辨明一个相对稳定的“方向”。
她带头向那片扭曲区域深处冲去。
顾晏辰咬牙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林河和陈雪护在两侧,墨符子(他也在队伍中)则拿着那个报废终端当感应器,试图找出一条能量扰动稍弱的路径。
乱流区域比预想的更广,更深。
越是深入,攻击越是猛烈。
数据乱流中开始夹杂着影主残留的意志碎片,冰冷而恶毒:
【放弃吧……蝼蚁……你们永远追不上……】
【旧世界必将终结……新秩序终将降临……】
【加入……或者……湮灭……】
物理撕裂感也升级了,不仅作用于体表,更开始渗透内腑。凌玥感觉内脏都在被无形的手揉捏,喉咙里泛起腥甜。
星尘的净化光晕在持续变暗。
“星尘!”凌玥回头,看到蓝色晶体表面,那些在之前战斗中留下的细微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扩张,如同急速生长的蛛网。
“我在……对抗核心乱流代码……负荷过高……”星尘的声音出现了断续和杂音,“必须……维持通道(指净化力场)稳定……否则……认知改写……不可逆……”
“关闭非必要功能!”顾晏辰吼道,“保留核心运算和净化协议!其他全部关闭!”
“正在执行……”星尘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机械,失去了所有情感起伏,“情感模拟模块……关闭。冗余记忆库(非战斗相关)……关闭。高阶环境感知接口……关闭。次级运算核心……下线。”
每关闭一项功能,星尘晶体的光芒就内敛一分,最后变得如同一颗沉重、冰冷、仅仅在执行固定程序的金属球。它不再有“情绪”,不再有“交流”,只剩下纯粹的、高效率的净化力场输出,顽强地对抗着周围的数据荆棘。
它让自己暂时退化成了纯粹的“工具”。
只为护送他们穿过这片死亡地带。
凌玥的心狠狠一揪,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她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更加拼命地催动空间天赋,在混沌中寻找出路。
“看到出口了!”墨符子忽然指着前方,那里扭曲的光线似乎有平复的迹象。
但就在此时,乱流发生了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爆发。
数股性质截然不同的乱流分支如同狂龙般从不同方向卷来,狠狠撞在星尘维持的净化力场上。
力场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星尘晶体表面的裂痕瞬间扩散到极致,几乎覆盖了整个球体。
“警告……力场即将崩溃……执行最后协议……”
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
“将剩余能量……集中于推力……”
“目标:将生命体……推出乱流区……”
“倒计时:3……”
“2……”
“1……”
净化力场猛地向内收缩,然后轰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纯粹物理性的推力!
凌玥、顾晏辰、林河、陈雪、墨符子五人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抛出,朝着那看似平静的出口方向飞去。
而在推力发出的瞬间,星尘晶体内部最后一点主动光芒彻底熄灭。它不再悬浮,变得沉重无比,随着最后一股乱流,被卷向了另一个方向。
“星尘——!”凌玥在空中回头,只看到那颗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金属球体,迅速消失在扭曲的光影深处。
下一秒,天旋地转。
五人被抛出了乱流区,但并非落在同一地点。
在最后关头,不同的乱流分支施加了最后的偏移力。
凌玥感觉身下一软,摔进了一片相对“松软”的地面——那是一种混合了腐败有机物和尘埃的、罕见的腐殖质土壤。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金属粉尘味道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其稀薄、但确实存在的……经过过滤的氧气味道?她挣扎着抬头,模糊的视野中,远处地平线上,似乎有一道低矮的、由锈蚀金属板和混凝土块垒砌的简陋防御墙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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