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青云宗四殿同时挂出了醒目的告示：“首届学徒考核，正式开始。”
消息一出，整个宗门都沸腾了。入门一年以上的弟子都可以报名参加各自殿堂的考核，通过者将成为正式学徒，享受更高的功绩点待遇和更深入的传承。
丹阁的考核设在朝阳坡下的百草园。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三十名报名弟子已经整齐地站在药圃前，每人面前都放着一株新鲜的凝血草和一个玉碗。
林小婉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清脆：“丹道基础，在于提纯。今日考核，要求在一炷香内，将凝血草提炼出至少三滴纯净药液。”
她指尖轻弹，一炷细香被点燃。弟子们立即行动起来，有人迫不及待地运起灵力挤压草叶，有人则先仔细端详草药的纹理。
一个瘦小的弟子动作格外不同。他先是轻轻抚摸凝血草的每一片叶子，感受着其中的脉络，然后才运起一丝微弱的木系灵力，缓缓注入草茎。药液顺着叶脉自然渗出，滴入玉碗时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时间到！”林小婉的声音响起。
大部分弟子面前都摆着三四滴药液，但色泽浑浊，显然杂质未除。只有那个瘦小弟子碗中的三滴药液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小婉逐一检查，在瘦小弟子面前停下：“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江小鱼。”少年紧张得声音发颤。
“提纯九成，纯度最高。”林小婉眼中闪过赞许，“你是如何做到的？”
江小鱼怯生生地回答：“弟子观察凝血草的叶脉走向，顺着脉络引导药液，而不是强行挤压...”
这个回答让其他弟子恍然大悟。他们只顾着运用灵力，却忘了最基本的药理。
与此同时，器殿的考核正在锻器坊进行。二十名弟子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块玄铁胚和一套基础工具。
韩风的声音在锻打声中格外洪亮：“器道入门，首重塑形。今日考核，锻造一根无瑕疵的三棱箭镞。要求棱角分明，重心精准。”
弟子们立即抡锤开锻。锻器坊内火星四溅，叮当声不绝于耳。
一个女弟子引起了韩风的注意。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急着下锤，而是先用尺子仔细测量铁胚，在关键位置做上标记。下锤时力度均匀，每一锤都落在标记点上。
当其他人还在反复修整时，她已经完成了锻造。那根三棱箭镞线条流畅，三个棱面光滑如镜。
韩风拿起箭镞，放在特制的平衡仪上——箭镞不偏不倚，完美平衡。
“你以前学过锻造？”韩风问道。
女弟子摇头：“弟子入门前是绣娘，习惯了先画样再下针。”
阵堂的考核设在镜湖畔。报名弟子需要在两个时辰内，用灵砂临摹完《基础阵纹108式》中的前十式，误差不得高于发丝直径。
阿宝在弟子间缓步巡视，不时指出问题：“这一笔灵力断续了...这个转角不够圆润...”
一个总是低着头的弟子引起了阿宝的注意。别人都是用灵力催动灵砂快速成纹，他却用手指蘸着灵砂，一笔一画地慢慢描绘。速度虽慢，但每一道阵纹都精准无比。
当考核时间结束时，他只完成了八式，但这八式阵纹在检测法阵中亮起的光芒，却比其他人完成的十式还要耀眼。
“为什么不用灵力？”阿宝问道。
弟子小声道：“弟子灵力微弱，用手画更能把握分寸...”
灵植司的考核最简单，也最考验耐心。弟子们需要在三日之内，让一株濒死的灵植重新焕发生机。
江小鱼在完成丹阁考核后，也来到了这里。他分到的是一株根须腐烂的月光草。其他弟子忙着施法催生、浇灌灵液，他却先小心地清理腐烂的根须，然后用特制的药土重新培植。
三天后，当其他弟子面前的灵植只是勉强存活时，江小鱼的月光草已经发出了新芽，叶片上泛着淡淡的月光。
考核结束那日，四殿主事齐聚议事堂。通过考核的弟子名单被呈到凌玄面前。
“江小鱼...”凌玄看着这个名字出现在丹阁和灵植司两份名单上，“就是那个同时报名两个殿堂考核的弟子？”
林小婉点头：“此子心思细腻，对草木灵气感知敏锐。丹阁和灵植司都想收他。”
韩风也开口道：“器殿有个女弟子叫苏绣，虽无基础，但手稳心细，是块好料子。”
阿宝接着说：“阵堂发现一个叫宁拙的弟子，灵力虽弱，但对阵纹的理解超乎常人。”
凌玄沉思片刻：“既然他们各有所长，就按他们的意愿分配。不过...”
他话锋一转：“告诉江小鱼，既然选择了两个殿堂，就要付出双倍的努力。”
次日清晨，通过考核的弟子们整齐地站在青云殿前。江小鱼站在丹阁和灵植司两个队列中，显得格外醒目。
凌玄亲自为他们佩戴上学徒玉牌。当轮到江小鱼时，他轻声道：“双倍责任，双倍艰辛，你可想好了？”
江小鱼坚定地点头：“弟子不怕辛苦。”
仪式结束后，新晋学徒们兴高采烈地回到各自殿堂。江小鱼却站在原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地包着三枚铜钱。
“娘，”他对着铜钱轻声说，“儿子成为正式学徒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原来这江小鱼本是农家子弟，母亲病逝前将全部积蓄——三枚铜钱塞给他，让他去仙门求道。这一年来，他靠着这三枚铜钱的激励，在宗门里默默努力，终于等到了出头之日。
林小婉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刚入门时的艰辛，对这个勤奋的弟子更多了几分怜惜。
而在器殿，苏绣正对着新发的学徒工具发呆。那是一套精致的刻刀，每一把都闪着寒光。
“怎么，不会用？”韩风走过来问道。
苏绣老实点头：“弟子只会用绣花针...”
韩风大笑：“道理相通，都是精细活。来，我教你...”
阵堂里，宁拙正在灯下研究阵纹。其他弟子都用灵力催动灵砂练习，他依然坚持用手指慢慢描绘。阿宝站在窗外，看着这个特别的弟子，眼中满是期待。
这一批学徒中，将来必有人能成大器。而青云宗的未来，正系于这些年轻弟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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