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草叶尖凝结的灵露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了石磊全部的注意力。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片洗净的甘霖果叶承接住那滴即将坠落的灵露,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能量,心中欢喜无限。
然而,如何保存和使用这宝贵的灵露却成了难题。叶片无法长久保存,直接服用又恐浪费其效。
凌玄看着弟子捧着灵露不知所措的模样,缓缓道:“天地灵物,需以相应器皿盛放,方保灵性不失。寻常陶瓦粗陋,灵气易散。需以蕴含灵性之材制器,或以特殊手法炼制。”
他目光扫过庙内角落堆放的那些昨日搜寻来的、相对规整的石块和木材,又道:“炼器之道,亦是我青云宗重要传承。其基础,在于选材、塑形、淬炼、附灵。你如今已有气力,对材质感知亦因《育龙诀》而远超常人,或可尝试制作最基础的‘蕴灵器胚’。”
“器胚?”石磊好奇地问道。
“嗯,器胚乃法器之雏形,未经复杂炼制,仅通过初步加工,使其能微弱汇聚或保存灵气。”凌玄示意石磊取来一块质地细腻、触手温润的青灰色石头和一段纹理致密、坚韧不易折断的硬木。
“以此石为皿,此木为盖。首先,需以心意沟通材质,感受其纹理脉络,寻其‘性’。”凌玄指导着,“然后,以气发力,循其脉络,塑其形。”
石磊依言而行。他双手握住那块青石,闭上眼,努力将心神沉入其中,以《育龙诀》气流微微探知。起初毫无所获,但当他想起师父所说的“万物有灵”,将其视为伙伴而非死物时,渐渐感受到石头内部那极其微弱、沉凝厚重的“气息”。
他睁开眼,拿起那柄已是唯一工具的柴刀,却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再次运转《育龙诀》,将气流缓缓灌注持刀的右臂,感受着力量的凝聚。他没有盲目劈砍,而是回忆着【青云掌】的发力技巧,以刀代掌,手腕轻抖,刀尖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沿着感受到的石材内部纹理,轻轻敲击、刮削。
“叮…叮…嚓…” 细小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在庙中回荡。石屑纷飞,那块顽石在石磊专注而精准的敲击下,内部一个天然的凹槽渐渐显露、扩大,最终被巧妙地塑造成一个碗口大小、内壁光滑圆润的石碗雏形。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材料,仿佛只是将石碗从石头中“请”了出来。
接着是木盖。他同样先感知木材纹理,然后运刀如笔,顺着木纹削砍打磨,制作出一个与石碗严丝合缝的盖子,并在中心处挖出一个小小的凹坑,预留放置灵露的位置。
塑形完成,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为其‘淬炼’与‘附灵’。”凌玄让石磊取来清水。“以此水反复冲洗擦拭器胚内外,水流需缓,心意需诚,意在洗去其尘垢与杂气,此为‘水淬’。”
石磊耐心地用手捧水,一遍遍冲洗石碗木盖,水流过处,他意念集中,想象着将其中的杂质带走,只留下最纯净的本质。
“最后,便是注入你的《育龙诀》气流,以其为引,唤醒材质本身微弱的灵性,使其与你心意相连,方能初步蕴灵。”
石磊双手分别按住石碗和木盖,屏息凝神,将体内那丝精纯的《育龙诀》气流,如同之前维护阵法一般,极其缓慢而均匀地注入其中。
随着气流的注入,那石碗表面似乎泛起一层极淡的、温润的光泽,木质盖子上的纹理也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微光流动。
当石磊感觉气流注入达到饱和,与器胚产生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联系时,才缓缓收功。
他小心地将那滴灵露从叶片倒入石碗中。灵落入碗,竟发出一声清脆的轻鸣,仿佛十分满意这个新家,其上的灵气光华内敛,不再有丝毫外泄之感!盖上木盖,严丝合缝,灵气被封存得更好。
“成功了!”石磊捧着这简陋却意义非凡的第一个作品,激动不已。他能感觉到,这石碗似乎成了他身体的延伸,与其中的灵露保持着微妙的联系。
“虽粗糙,却已具器胚之形,蕴灵之基。”凌玄微微颔首,“器道如修行,亦需持之以恒。日后可多寻材质,不断练习,熟能生巧。待你手法纯熟,对灵气掌控更精微时,便可尝试真正的‘炼制’,铭刻符文,赋予其更多神妙。”
自此,石磊的工具列表中,又多了一套自制的、粗糙的石质器皿和木质工具。他用它们盛放甘霖果汁液,存放收集来的草药种子,甚至尝试用一个小石杯承接每日聚灵草叶尖凝结的灵露。
每一次制作器胚,都是一次对力量精准控制的修炼,一次与不同材质沟通的学习。他的【青云掌】因此变得更加收放自如,对《育龙诀》气流的运用也愈发细腻。
残庙之中,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开始时常响起。最初的器胚虽陋,却标志着青云宗的传承,在锻造一道上,终于再次溅起了微弱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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