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口有棵百年老槐树,树上常年垂着一根麻绳。风吹日晒,绳子却从不腐朽。老人说,那是我曾祖姑婆上吊用的绳子,怨气凝而不散。
我叫周远,在省城做民俗研究。这次星夜兼程赶回,是因为堂弟那通透着寒气的电话:
“远哥,老槐树那根绳子……昨晚自己垂下来,在村里飘了一夜。”
一、归乡
车子在村口停下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被远山吞没。整个村子死寂得可怕,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堂弟周近在老槐树下等我,手里死死攥着一截粗糙的麻绳,绳子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铁锈混着泥土的腥气。
“三天前开始的。”堂弟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先是张屠户家的猪圈,那绳子在横梁上打了个结。第二天是李寡妇的厨房,绳子垂在灶台前。今天早上……它出现在村长的床头。”
我接过麻绳,触手冰凉刺骨,那股寒意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绳子上的暗红色污渍,怎么看都像是干涸的血。
“有人出事吗?”
堂弟喉结滚动了一下:“张屠户家一夜之间死了三口猪,都是被活活勒死的。李寡妇吓疯了,现在还在屋里胡言乱语。村长……村长他……”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傍晚的寂静。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朝声音来源——村长家狂奔而去。
二、夜惊
村长家院门大敞,几个村民面无人色地瘫在院子里,手指颤抖地指着屋内。
我们冲进卧室,只见村长周满囤肥胖的身体悬在房梁下,脖颈被那根熟悉的麻绳死死勒住,舌头吐得老长,眼睛凸出,已经没了气息。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脚脚尖绷直,离地仅一寸之遥——仿佛是被强迫着,自己踮起脚,将脖子伸进了绳套。
“是……是那根绳子自己动的!”村长的老婆缩在墙角,精神已然崩溃,“它……它像蛇一样游进来,套住了当家的脖子,然后就……就把他吊了起来!”
我抬头看向房梁,那根麻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当晚,村里无人敢眠。子时刚过,窗外果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行。
我透过窗缝看去,月光下,那根麻绳正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游走。它经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暗痕,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和死寂的气息。
绳头始终维持着一个松散的套索形状,在经过村中首富周福贵家门口时,它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升起,在他家的门楣上,绕了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三、旧怨
第二天天刚亮,周福贵家就炸了锅。看着门楣上那个索命般的绳结,周福贵面如死灰。
我找到村里最年长的七叔公,将昨夜所见和村长之死告知。听到麻绳在周福贵家门口打结,七叔公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索命绳……秀娥姑娘,她到底还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
“秀娥姑娘?”
“你的曾祖姑婆,周秀娥。”七叔公叹了口气,“八十年前,她是村里最水灵的姑娘,也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八十年前,周秀娥与邻村一个穷书生情投意合。当时的村长周扒皮(周满囤的爷爷)看中了秀娥,想强娶给他那个傻儿子做媳妇。秀娥宁死不从,周扒皮便使了毒计,诬陷书生是土匪探子,让团丁活活打死了他。
“秀娥姑娘心死了,出嫁前一天晚上,穿着亲手缝的红嫁衣,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上……用一根麻绳,了结了自己。”七叔公闭上眼,仿佛不忍回忆,“她死前发下毒咒,要用这根绳子,让周扒皮家断子绝孙。”
我心头一震:“周福贵是……”
“周扒皮的亲孙子,周满囤的堂兄。”七叔公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当年参与打死书生的团丁里,就有张屠户和李寡妇的爷爷。而周福贵家,就是靠着当年霸占秀娥家的田产发迹的。”
四、索债
七叔公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恐慌在村民中蔓延,尤其是那些祖上与周扒皮家走得近,或是在秀娥事件中出过力、得过好处的人家。
周福贵试图逃离村子,但他家的马车刚出村口就惊了,马匹发狂般将他甩下车,车辕不偏不倚压断了他的双腿。人们都说,看见一道麻绳的影子绊了马蹄。
当夜,索命绳再临。它没有直接取周福贵的性命,而是缠住了他最宝贝的独子周宝柱的脖子,将哭嚎挣扎的他一路拖行,最终吊死在了周家祠堂的匾额下。
周福贵躺在屋里,听着儿子的惨叫,一口血喷出,当晚就跟着去了。
紧接着,张屠户在自家猪圈里,被他平日用来捆猪的绳子勒死。已经疯癫的李寡妇,被发现吊死在自家灶房的横梁上,死状与周秀娥一般无二。
短短数日,村里接二连三地死人,且都死于吊颈。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说周秀娥的冤魂回来索命,要将所有仇人的后代赶尽杀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中国民间诡故事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中国民间诡故事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