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望着漆黑的窗外,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像一道道黑色的蛇:“这只是开始。围墙外的变异体越来越凶,南边‘秃鹫帮’肯定会盯上咱们的物资,以后的硬仗,一场都不会少。”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话音刚落——
“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雨幕中钻出来,混在发电机的轰鸣和雨声里,起初像远处的雷声,若有若无,可第二声落下时,两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声音像重锤砸在湿泥里,闷得发沉,却精准地砸在心脏上。林烬的军靴跟水泥地摩擦出半道白痕,脚步骤然钉在原地;王虎按在开山刀上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连呼吸都掐断在喉咙里。
这声音!和白天钢柜里的撞击声何其相似!却又多了层令人心悸的不同——少了金属的脆响,多了泥土的厚重感,仿佛来自地底十米深处,每一下都带着沉闷的共振,震得脚下的水泥地微微发麻,连积水都泛起细小的涟漪。
“别出声。”林烬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叫,指尖死死指向园区最北侧——那里是白天斩杀变异体仓库的隔壁,一栋爬满爬山虎的平房,墙皮剥落得露出红砖,白天清理战场时,谁都以为是废弃的杂物间。他侧耳细听,雨水的“噼啪”声里,那“咚咚”声愈发清晰,间隔精确到三秒一次,力道均匀得不像野兽乱撞,更像……有东西在有节奏地试探。
王虎顺着指尖望去,瞬间听准了方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凝重。没有多余的话,林烬反手摸出背后的消防斧,斧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王虎抽出开山刀,刀鞘摩擦裤子发出“窸窣”声。两人弓着腰,借着围墙投下的阴影,脚步放得极轻,像两只潜行的猎豹,快步向平房摸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平房果然是以前的冷藏设备机房,墙根堆着生锈的冷凝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氟利昂残留味。铁门是厚重的花纹钢板材质,一把手腕粗的铸铁锁挂在门环上,锈迹厚得能刮下一层,锁孔里堵着蛛网和枯叶,显然常年没打开过;窗户被厚木板钉得严严实实,木板边缘腐朽发黑,却用铁丝缠了三道,透着“刻意封锁”的诡异。而那“咚咚”声,正从铁门后传来,透过钢板的缝隙,带着地底特有的湿冷气息,吹得人后颈发僵。
王虎上前,抬起拳头轻轻敲了敲铁门——“咚”的一声轻响刚落地,里面的撞击声骤然停止。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雨水的“噼啪”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低喘,像破旧的风箱在泥潭里拉动,带着黏腻的湿意,从门缝里钻出来,钻进两人的耳朵,腥臊中还裹着股冷藏库特有的寒气。
他猛地后退半步,凑到林烬耳边,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烬哥,这下面是以前的地下冷库!”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指了指铁门下方的圆形排水口,“我以前跟‘狂蟒’的人来搜过物资,这冷库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门是防爆的,据说灾变前存过疫苗,‘狂蟒’想撬开拿里面的保温箱,结果锁太结实……里面的东西,好像在撞冷库的内门!”
林烬的指尖贴在冰冷的铁门,能清晰感受到从地底传来的微弱震动——不是撞击,是某种生物呼吸时的胸腔共振,沉稳而有力。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铁门上的锈迹,忽然眯起眼:锁孔旁有三道新鲜的划痕,边缘还带着金属光泽,明显是最近三天内有人用撬棍试过,看痕迹……力道和手法都像“狂蟒”的人。
就在这时,地底的低喘声忽然变近,带着清晰的“呼——吸——”声,从排水口钻出来,吹得地面的枯叶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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