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林晚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任由陆惊野带来的造型师团队摆布。他们为她换上一条极为惹火的酒红色露背长裙,妆容精致妖娆,与她以往清新淡雅的形象判若两人。镜子里的女人美艳不可方物,却眼神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陆惊野很满意她的“配合”,亲自为她戴上那条象征枷锁的“海洋之泪”。冰凉的钻石贴上肌肤,林晚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很美。”陆惊野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看着镜中依偎的两人,语气亲昵,眼神却冰冷如霜,“今晚,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林晚闭上眼,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她知道,这又是一场他精心策划的、做给特定观众看的戏。
酒会设在塞纳河畔的一座私人古堡里,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当陆惊野携着林晚出现时,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俊男美女的组合本就夺目,更何况他们之间那引人遐思的关系,以及陆惊野毫不掩饰的占有姿态。
他全程紧紧揽着林晚的腰,与宾客谈笑风生,时不时低头与她耳语,姿态亲昵至极。林晚被迫挂上僵硬的笑容,机械地应对着。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毫不掩饰的探究和轻蔑。在旁人眼中,她大概就是那个成功攀上高枝、甩了落魄前男友的“胜利者”。
“陆二少和林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有人奉承道。
“听说‘星璨’的代言效果非常好,林小姐前途无量。”
这些恭维话像针一样扎在林晚心上。她偷眼观察着陆惊野,他游刃有余,仿佛真的很享受这种将她置于风口浪尖的感觉。他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所有权,更是……在做给可能隐藏在暗处的陆北辰看。
果然,在穿过人群,走向露台的时候,林晚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陆北辰独自一人站着,手里端着一杯酒,身影几乎融在阴影里。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下颌线紧绷,正死死地盯着她和陆惊野的方向。那眼神,像两簇幽暗的火焰,燃烧着痛楚、愤怒,还有一种近乎毁灭的绝望。
林晚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陆惊野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和视线的方向。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甚至故意侧过头,在她耳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附近人听到的音量,亲昵地说:“累了?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动作,在陆北辰看来,无疑是更进一步的挑衅和炫耀。
林晚看到陆北辰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杯子捏碎。他死死地盯着陆惊野放在她腰间的手,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猛地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烧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放下酒杯,没有再看向他们,而是转身,径直朝着露台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那背影,决绝而孤寂,仿佛要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背叛彻底割裂。
他走了。又一次,在她面前,被陆惊野用最残忍的方式“击退”。
林晚的眼前瞬间模糊,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击垮。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想这样的……
“怎么?心疼了?”陆惊野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林晚猛地回过神,用力甩开他的手臂,退后一步,赤红着眼睛瞪着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陆惊野!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陆惊野。他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被林晚厌恶地躲开。
“这就受不了了?”他逼近一步,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气息危险,“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一点一点,失去所有他在乎的东西——地位,尊严,还有……你。”
“你真是个变态!”林晚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随你怎么说。”陆惊野无所谓地耸肩,“但现在,你是我的女伴,笑一笑,别摆出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他强行拉起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带着她重新融入喧闹的人群。音乐悠扬,灯光迷离,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致的假面。林晚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场荒诞恐怖的假面舞会,而陆惊野,就是那个牵着线、操控她一举一动的魔鬼。
舞池中,陆惊野拥着她跳了一支舞。他的舞步娴熟,姿态优雅,在外人看来,他们无疑是全场最般配的一对。但只有林晚能感觉到,他揽着她腰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像是在无声地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猜猜看,”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我亲爱的哥哥,现在是不是正躲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呢?你说,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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