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暗流如同无数只粗暴的手,撕扯、拖拽、旋转。
叶云湘紧紧抓着虎先锋的前爪,灵力护罩在狂暴的水流和混乱灵力的冲击下忽明忽灭。怀里的璃儿已经昏迷,小脸惨白。虎先锋也在拼命挣扎,试图对抗水流,但在自然之力面前,它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不知在黑暗中颠簸了多久,就在叶云湘感觉灵力即将耗尽,护罩快要破碎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光,水流也骤然变得平缓。
噗通!
三人一虎被水流从一处狭窄的洞口抛了出来,重重摔在一片松软潮湿的河滩上。
叶云湘咳出几口冰冷的河水,挣扎着坐起,第一时间检查璃儿和虎先锋。璃儿只是呛水昏迷,气息还算平稳。虎先锋浑身湿透,甩了甩脑袋,显得有些萎靡,但无大碍。他自己则感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内腑震荡,经脉也因为强行催动和维持护罩而隐隐作痛,最麻烦的是左肩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被暗河中尖锐的岩石划开的,河水浸泡,皮肉外翻,看着颇为骇人。
他强提精神,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头顶是倒悬的钟乳石,散发着微弱的磷光,提供了些许照明。他们所在的河滩不大,旁边是平静下来的地下河,水流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苔藓的味道,灵气比外面稀薄许多,但还算纯净,最重要的是,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和庚金煞气几乎感觉不到了。
暂时安全了。
叶云湘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必须尽快处理伤口,恢复状态。谁知道这地下溶洞有没有其他危险,而且白清浅和那裂谷深处的存在……虽然暂时摆脱,但绝非高枕无忧。
他先从储物戒中取出干净的衣物铺在相对干燥的地面,将璃儿放好,又取出几粒温和的丹药给她服下,助她化开药力。小姑娘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浅绿色的大眼睛,还有些迷茫。
“叶哥哥……我们……还活着?”声音虚弱。
“嗯,暂时安全了。别动,好好休息。”叶云湘摸摸她的头,声音难得的温和。
他又看向虎先锋,丢给它两颗疗伤和恢复妖力的丹药。虎先锋低吼一声,舌头一卷吞下,趴在一旁,舔舐着身上的一些擦伤,开始默默炼化药力。
处理完伙伴,叶云湘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他撕开左肩破烂的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白,被暗河之水浸泡有些感染迹象。他面不改色,取出清水冲洗,又用烈酒消毒——这过程疼得他额头青筋直跳,却哼都没哼一声。随后敷上上好的金疮药,用干净布条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些,他才盘膝坐下,吞下数颗恢复灵力和治疗内伤的丹药,开始运功调息。《归墟诀》缓缓运转,灰色金丹吞吐,将丹药之力快速炼化,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灵力也开始一点一滴恢复。
溶洞中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下河水轻轻的流淌声,以及钟乳石上偶尔滴落的水滴声。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叶云湘率先睁开眼,吐出一口略带血腥的浊气。脸色好了许多,肩上的伤口在药力和灵力滋养下也开始愈合发痒。内伤恢复了六七成,灵力恢复了八成左右。他看向璃儿,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虎先锋也趴在一边,身上气息平稳,伤势无碍,甚至因为吸收了丹药和此前吞噬的些许庚金煞气,气息隐隐有所精进。
叶云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清点此行的收获,以及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收获很简单,但至关重要——三枚庚金灵果,静静地躺在玉盒中,金光流转,异香扑鼻。为了这东西,他差点把命丢在白虎岭。不过,值了。此物蕴含精纯庚金本源,是提升金灵根、淬炼法宝、甚至辅助突破的极品灵物,对他完善五行灵根、提升实力大有裨益。
但如何处置,需要考量。自己服用?他主修《神魔吞天诀》,可吞噬万物,但直接服用庚金灵果,效果最佳,却难免有些浪费,因为其中大部分庚金之气需要慢慢炼化吸收。给虎先锋?它身具白虎血脉,庚金灵果对它而言是大补,或许能助它血脉进一步觉醒,甚至突破。但三枚都给,又有些奢侈,而且虎先锋目前实力尚弱,一次性未必能承受太多。
权衡片刻,叶云湘有了决定。他打开玉盒,取出一枚庚金灵果。果实入手微沉,触感温润,表面天然云纹仿佛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锋锐清香。
他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先将其放在一旁。又取出了之前击杀庚金蛇后,从蛇尸所化金粉中,以吞噬之力提炼凝聚出的一小团拇指大小、宛如液态黄金的“庚金之精”。这庚金之精是庚金煞气高度浓缩的精华,比灵果蕴含的庚金之气更加纯粹、凝练,也更锋锐暴烈,直接吸收极为危险,但若运用得当,无论是炼器还是辅助修炼特定功法,都有奇效。
“虎先锋。”叶云湘低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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