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宇的那支“降火”营养剂,最终安静地躺在教室后方的垃圾桶里,像一份被毫不留情退回的试探。
际晔甚至没多看它一眼,仿佛那只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垃圾。
但某些讯息,已经通过这种直接的拒绝,传递了回去。
然而邢明宇似乎并不气馁。
第二天,际晔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杯冰镇过的的薄荷柠檬水,杯壁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龙飞凤舞:
【火气大,喝点凉的降降温?——热心同学邢】
际晔盯着那杯水,眼神冷得能让杯壁的水珠结冰。
他拿起杯子,转身,径直走向坐在前排正和吕欣怡说笑的邢明宇。
“你的东西。”
际晔把杯子放到邢明宇桌上,动作平稳,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逐客令般的意味。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吕欣怡好奇地眨眨眼。
邢明宇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他拿起那杯水,毫不在意地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
“哎呀,看来你不喜欢薄荷味?下次换别的口味试试?”
际晔没再理会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种牛皮糖似的纠缠,比直白的敌意更让人烦躁。
他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这让他愈发不适。
习惯隐藏在阴影里的人,早已难以适应成为视觉的焦点。
宋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慢条斯理地用吸管搅动着自带保温杯里的液体。
低垂余光中,是男人瘦削的下颌线,利落流畅,掩入微敞的衬衫领口。
那里有轻微的汗湿的痕迹。
作为多校联合活动的交换生,际晔并不需要穿着统一制服,只需要平日听听课,对课程交流交流意见就可以。
这是一个很轻松的职务,但碍于宋邵兄弟这一层关系在,多多少少背地里也受人调侃诽谤。
际晔今天穿的是风衣,和宗臣的惯常风格很像。
说不清什么意味。
宋邵眸光微动,拧了拧眉,偏又看了看笑得像只狐狸的邢明宇,开口平淡。
“招蜂引蝶。”
际晔:“……”
他抬头,平日里懒洋散漫的姿态有一瞬间的僵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宋邵没再说话,只是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但那极轻的三个字,却像羽毛一样搔刮过际晔的心头,让他莫名生出一丝委屈和异样的滋味来。
好像有点甜?
邢明宇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沮丧,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他注意到际晔对宋邵下意识的关注,一个念头渐渐成形。
午休时,趁着宋邵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间隙,邢明宇又晃到了际晔旁边。
这次他没带任何东西,只是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男人间分享秘密般的暧昧:
“哎,哥们儿,说真的,天天这么着累不累啊?要不我给你牵牵线?周末真有个局,都是圈里玩得开的朋友,绝对安全保密,一起来放松一下?保证比对着冷脸有意思多了。”
他挤眉弄眼,试图将际晔拉入另一个“普通”富家子的世界,仿佛这是一种认同和接纳。
际晔抬起眼,打量了身前人一圈,似笑非笑的散漫下,终于多了分淬了冰的寒芒,隐隐约约看不太清。
“怎么,你有想法?”
“要不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说着就打算起身。
“还有,管好你的手,要不然下次我不小心踉跄一下,断的可就不一定是笔了。”
那眼里的狠戾和笑意掺和作伪,让邢明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也是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际晔并非只是听话的工具,他是一头被拴着锁链的凶兽,而锁链的另一端,或许只握在一个人手里。
试图绕过那个人去触碰他,后果可能很严重。
“……行,行吧,当我没说。”
邢明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暂时歇了直接拉拢际晔的心思。
看来,突破口还是得在那个更难以捉摸的正主身上。
另一边,章楚楚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她上课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脸色也愈发苍白,甚至有一次在灵修实践课上,凝聚基础水球术时,那水球竟隐隐泛出一丝不祥的灰黑色,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被一直分神留意她的宋邵捕捉到了。
下课后,章楚楚匆匆收拾东西想离开,却被宋邵拦在了座位前。
“楚楚,”宋邵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吗?上周老师讲的灵脉循环图,我好像漏记了一点。”
其实学霸从来不需要这玩意儿。
尤其是对于外人看来天赋拉满的宋邵同学来说。
只不过这时的章楚楚状态似乎不太对,她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手却下意识捂住摊开的笔记本。
“啊?我…我记的很乱,可能看不清楚……”
“没关系,我看看就好。”
说话间,宋邵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指尖看似随意地按在了笔记本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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