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云层惊涛与城堡的暗流中逐渐褪去。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笼罩城堡高地的薄雾时,那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轿车已经无声地驶出重重关卡,沿着蜿蜒的私人山道疾驰而下。
车内,宋邵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从人迹罕至、林木参天的郊区逐渐变为早起赶路的稀疏车流,再到高楼林立的繁华市区。
光影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明灭交替,仿佛昨夜城堡深处的对峙与惊心动魄的记忆碎片,正被飞速掠过的日常景象暂时覆盖。
际晔专注地开着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和道路两侧。
即使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市区,他的警惕也未有丝毫放松。
右手腕上生物绷带掩盖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并非虚幻。
车子流畅地汇入清晨上班的车流中,像一个不起眼的水滴融入河流。
约四十分钟后,轿车平稳地停在了WH市第十一中学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街角。
际晔率先下车,快速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才为宋邵拉开车门。
宋邵拎着书包走下车,身上已然是那身蓝白校服,属于夜晚和城堡的冷厉气息都被完美收敛,只剩下一个略显慵懒、带着些许熬夜痕迹的普通高三生模样。
只有眼底深处那一抹沉静,未曾改变。
两人一前一后,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向校门。
晨曦为教学楼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边,但这份宁静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压力。
高三七班的教室里,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压过,浓稠得化不开。
黑板旁边的倒计时数字又减小了两位,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啪嗒。”
一滴汗珠从唐瑞杰的额角滑落,砸在摊开的《五年修灵三年模拟》扉页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我去了,想当年五年真题三年模拟,现在怎么又整上了修灵啊我靠。”
他旁边的吕欣怡正对着一道复杂的传送阵灵力损耗计算题龇牙咧嘴,笔头都快被她咬烂了。
“完了完了,这题老袖上周才讲过变形,我怎么又忘了!”
她哀嚎一声,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前排的章楚楚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小声嘟囔:“吵什么吵,不会就问啊。”
她手里转着一支镶嵌着细碎灵钻的笔,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靠窗的位置。
那里,宋邵正支着下巴,指尖一枚硬币无声地翻飞,龙图腾的暗纹在晨光下偶尔流转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芒。
邢明宇顶着一头似乎用发胶精心打理过、却又刻意抓出几分随意感的头发,晃了进来。
他今天换了件更骚包的荧光橙色卫衣,一屁股坐在宋邵斜后方,装模作样地摊开一本崭新的课本,AR墨镜后的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宋邵和刚进门的际晔。
际晔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沉默地走到宋邵身后的空位坐下。
他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点,但腰背挺直。
只在目光掠过宋邵背影时,会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有关昨夜城堡的对峙、无妄沼的碎片,以及那只曾死死攥住他手腕、留下微红指印的手。
课间操的铃声像是解脱的号角。
学生们鱼贯而出,挤在走廊里,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离令人窒息的复习氛围。
吕欣怡拉着宋邵抱怨:“小宋,下午的灵修实战模拟考怎么办啊?听说这次是和隔壁班随机组队对抗,万一抽到猪队友岂不是凉凉?”
宋邵还没说话,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哟,宋同学还需要担心队友?您这满分大神带飞全场不是分分钟的事?”
是张泽龙,班里的万年老二,上次综测被宋邵凭借灵修满分强势反超,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意和试探。
宋邵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嗯,所以你祈祷别抽到我对面。”
张泽龙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邢明宇笑嘻嘻地凑过来,胳膊肘状似不经意地撞了一下张泽龙。
“哎呦,张学委,压力别太大嘛。宋同学这是实力碾压,咱们凡人羡慕不来的。”
他话里打着圆场,眼神却饶有兴味地在宋邵和张泽龙之间转了一圈,显然乐于看见任何能让宋邵显露更多真实实力的悄况。
际晔略显沉默地站在人群外围。
他不擅于与外界打交道,很长一段时间内有关外接的活动都是由集团内其他人安排和执行,他更多是负责决策。
或者说,执行高危险性的交接任务。
但不妨碍他将所有有意无意靠近宋邵的视线都隔绝开。
他的目光在张泽龙和邢明宇身上短暂停留,带着冰冷的评估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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