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眼神惊恐无助,仿佛一个真正被吓坏的孩子。然而,在他那看似混乱的识海最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远超此界理解的本源灵光,如同沉睡的巨龙,对外界这股“庞大”的意志,报以一丝近乎漠然的“瞥视”。
那涌入的巫皇意志猛地一颤,如同碰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带着无比的惊骇和敬畏,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混沌雾气开始变化,演化出种种幻象:有繁华仙城,有绝色仙子,有通天权力,有无上功法……皆是诱惑人心之物。但沈墨只是抱着膝盖,将小脸埋在臂弯里,小声啜泣着:“我要师兄……师兄在哪里……我好怕……”对周遭一切诱惑视而不见,心中只有对顾清崖最纯粹的依赖和担忧。
幻象波动了几下,最终缓缓消散。混沌光柱的颜色逐渐变得温暖明亮起来,一股精纯平和的能量开始缓缓注入沈墨体内,温和地滋养着他的肉身和微末的修为。这试炼,对他而言,竟成了……滋养?
……
不知过了多久,剑气光柱内。
顾清崖浑身是血,单膝跪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周围,无数剑气虚影缓缓消散。他,撑过来了!凭借顽强的意志和临阵的突破,他硬生生扛过了这必死的剑气试炼!
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体内,修复着他的伤势,巩固着他的修为,甚至让他的剑道感悟更加深刻。
光柱消失。顾清崖第一时间抬头望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看到了沈墨!
沈墨所在的那道混沌光柱也恰好消失。小家伙呆呆地坐在地上,小脸上泪痕未干,似乎还有些茫然,但……身上毫发无伤?!气息甚至……凝实了一丝?
“小墨!”顾清崖狂喜,不顾伤势冲过去,一把将沈墨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颤抖,“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他仔细检查,确认沈墨真的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后怕和……巨大的疑惑。
那混沌光柱,究竟是什么试炼?为何小墨能安然无恙?甚至……因祸得福?
“师兄……”沈墨仿佛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回抱住顾清崖,“好多可怕的影子……还有好看的东西……但我只想找师兄……后来……后来就好暖和……像晒太阳一样……”
听着沈墨语无伦次、却充满依赖的哭诉,顾清崖心中的疑虑被巨大的庆幸和怜爱淹没。是了,小墨心思纯净,无欲无求,或许正是这份纯粹,误打误撞通过了某种心性考验?就像之前一次次“好运”一样?
他不再深究,只要小墨平安,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轻轻拍着沈墨的背,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师兄在,师兄在。”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那枚星云晶石光芒大放,投射下一道温和的光柱,笼罩住相拥的两人。同时,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炼通过。心性纯良,意志坚韧,可得吾之‘星云洗炼’。”
光柱中,精纯至极、蕴含着星辰法则碎片的能量如同温暖的泉水,涌入两人体内。顾清崖只觉浑身伤势飞速愈合,修为瓶颈松动,向着筑基七层迈进!更重要的是,他的神魂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更加凝练通透,对天地灵气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
而沈墨,在这能量滋养下,小脸红扑扑的,像是泡了温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体内那微弱的炼气期修为,竟然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炼气二层!但他依旧紧紧抱着顾清崖,仿佛这才是最大的温暖。
光芒消散。传承赐予结束。祭坛恢复了平静,那枚星云晶石也黯淡下去,但顾清崖能感觉到,他与这祭坛之间,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他抱着沈墨,看向祭坛后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稳定空间波动的光门——出口!
劫后余生,并且获得了巨大的好处!顾清崖心中豪情激荡。他低头看着怀中依赖地蹭着他胸口的小家伙,眼神无比柔和坚定。
无论经历多少凶险,只要小墨在身边,他便有无穷的勇气。
“小墨,我们回家。”他轻声道,抱着沈墨,踏入了光门。
这一次,传送平稳而短暂。
当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熟悉而稀薄(相比巫皇圣地)的灵气涌入鼻腔时,顾清崖知道,他们……回来了!
眼前,是云梦秘境中一片陌生的山林。但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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