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刺入骨髓的冰冷并未持续太久,就被舌尖最后一丝甜糯驱散。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糖芋苗,看着那张明黄色的圣旨如同一片枯叶,飘然落地。
小桃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她发着抖想来收拾我面前的白瓷盘,仿佛那是什么罪证。
我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让她一颤。
我朝她笑了笑,声音不大,却足以压过她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慌什么?他不让我出门,我就把这扇门,变成天下人都能看的舞台。”
当夜,原本寂静的“闲云居”后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我砸下重金,请来的工匠们在我画出的图纸前瞠目结舌。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建筑要求,但银子给得足,我的眼神又比银子更亮,更不容置疑。
一夜之间,一座半露天的简易高台拔地而起。
它巧妙地利用了院墙,一半在内,一半几乎悬在墙头。
四角挂上了我亲手挑选的铜铃风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清脆又张扬。
高台正中央,立着一块新刷了黑漆的木牌,上面是我亲笔所书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自由展”。
底下还有一行娟秀却锋利的小字:“展品:一个被禁足的女人,如何活得比谁都自由。”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等天亮就飞遍了整座京城。
李小侯爷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他差人连夜送来十盏华美至极的琉璃灯,挂在高台四周,将那块黑漆木牌照得熠熠生辉。
附上的信笺上只有一句笑骂:“苏清莲,你这是要把皇权架在火上烤啊!”
我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灯,笑了。
我烤的不是皇权,是夜君离那可悲的、自以为是的掌控欲。
次日辰时,天光乍破。
我还没登上高台,闲云居外的西山小径已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他们进不来,却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许多百姓手里自发举着粗陋的木牌,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清莲小姐,我们替您走路!”“您说话,我们就是您的传声筒!”
更有甚者,几个平日在街头巷尾颇有名气的说书先生,竟自发在巷口排起了班。
他们清了清嗓子,对着越聚越多的人群,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清莲语录”。
“诸位可知清莲小姐昨日说了什么?她说,睡觉是最好的修行,能忘却烦恼,颐养精神!”
“还有还有!她说吃瓜是天大的功德,看的虽是别人的热闹,品的却是自己人生的通透!”
“我听到的最绝!她说在院里荡个秋千,那都是在修炼绝世轻功,名为‘随心所欲’!”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善意哄笑。
我坐在新搬上台的藤椅里,脚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身后,小桃一脸肃穆地举着一只新买的沙漏。
她看着细沙缓缓流下,高声报时,声音清亮:“小姐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由呼吸两刻钟!秦王府尚未派人前来阻拦!”
我拿起一块西瓜,清甜的汁水浸润口腔。
我扬声,对着台下攒动的人头问道:“诸位,你们说,一道禁足令,一堵高墙,能锁住一个人的心吗?”
“锁不住——!”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得风铃叮当作响。
就在这时,我的爱犬阿黄,一条精神抖擞的大黄狗,摇着尾巴从后院冲上台来,嘴里叼着一张纸条。
我认得,那是昨夜系统自动从商城兑换的《失传民间歌谣集》里的一页,上面是一首颇具反抗精神的山野小调。
我心中一动,顺手抄起桌上的竹筷,轻轻敲击着盛西瓜的空碗,发出清脆的节拍。
我看着台下无数双期待的眼睛,迎着初升的朝阳,哼唱起来:“天高它不锁飞鸟,海宽它不困游鱼。王爷的墙修得再厚,挡不住我这颗想笑就笑的脾气!”
歌词简单直白,曲调却朗朗上口。
满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与鼓掌。
有人当场就拿出纸笔记下词句,高喊着要编成童谣,回去教自家娃娃唱。
而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秦王府,气氛森寒如冰。
密室之内,夜君离一身玄衣,负手立在一面巨大的京城布防图前。
墙上,用朱笔新添了一个刺目的红圈,圈出的正是我的“闲云居”,旁边还标注着三个字——“自由展”。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阴霾。
“她没有出界一步,却比带兵冲出京城还要乱。”他的声音极低,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一名黑衣密探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回殿下,如今百姓已称那高台为‘清莲台’,甚至有禁军巡逻换岗时,都忍不住绕道去墙外听……听苏小姐唱歌。”
夜君离猛地转身,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她今日还做了什么?”
“回殿下,苏小姐巳时,在院中晒背半个时辰,说是要吸收天地正气。午时,吃了四瓣西瓜,说是要清除心中浊气。申时,写了三句话贴在院墙内侧——第一句:‘我不逃,你们急什么’。第二句:‘快乐犯法吗’。第三句:‘秋千时间,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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