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朝慈骑着车,车篮里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习题集、笔记本、保温杯,还有母亲硬塞进来的几包独立包装的小饼干。
他穿着浅灰色的上衣和深色长裤,看上去比平时穿校服时更添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约定的地点不是图书馆,那里周末人太多,也太安静,安静得会让任何细微的笔尖摩擦或翻页声都显得突兀。
也不是水吧或快餐店,那种地方的嘈杂和食物的气味不适合专注。
而是城南一条废弃多年的旧铁道旁,如今被改造成了绿化带,沿着铁轨铺着平整的石板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
深秋时节,树叶金黄灿烂,落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这里远离主干道,平时只有附近遛狗的老人和晨跑者会来,上午时分尤其安静。
朝慈到的时候,严彧已经在了。
他站在一棵特别粗壮的梧桐树下,背对着来路,正仰头看着枝头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连帽衫和黑色的裤子,身形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更加清瘦单薄。
听到自行车轮胎碾过落叶的声音(细微),他迅速转过身。
晨光穿过稀疏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他看到朝慈,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习惯性地垂下,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挎在肩上的旧书包带子。
那书包瘪瘪的,大概没装几本书。
朝慈在他面前停下,单脚支地没说话,只是用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金黄落叶,静谧小道,远处隐约的城市轮廓线。
然后,他朝严彧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推着车走向不远处一个干净的、带有木制长椅的小平台。
严彧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朝慈从帆布包里拿出东西:一个硬皮笔记本,几份打印出来的专项练习卷,两支笔,还有保温杯和小饼干。
他把其中一份卷子和一支笔推到严彧面前。
卷子抬头手写着一行字:“函数与导数综合测试(基础版)”。
严彧看到“测试”两个字,身体都绷紧了,他拿起卷子,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题目,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阳光很好,但他的脸色似乎白了一分。
朝慈没看他,自己拿出另一份看起来更复杂的卷子,埋头做了起来。
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安静而专注,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自习。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流逝。
风偶尔吹过,带下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他们脚边。
起初只有朝慈笔尖流畅书写的声音。
渐渐地,严彧那边传来了迟疑的落笔声,但很快又停住,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纸张被无意识捏紧的窸窣声。
半小时后,朝慈做完了自己的那份,才放下笔揉了揉手腕。
他这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严彧。
严彧面前的卷子,第一面只做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握着笔,盯着某一道题,眼神是放空的,额角甚至渗出了一点细汗。
朝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抽走了严彧面前的卷子。
严彧惊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猝不及防的慌乱。
朝慈垂眼看着卷面。
选择题第一题,求一个简单函数的定义域,错了。
填空题前两道,涉及基本的函数性质和图像,空白。
唯一做了几道的大题,步骤混乱,公式套用错误,最后的答案更是离题万里。
卷面干净倒是干净,透着一种无从下手的苍白。
朝慈看着卷子,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空气很安静,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严彧。
就这?
讲了一周的函数三要素,定义域优先考虑分母不为零、根号下非负、对数真数大于零,三条规则写在笔记本第一页,还用红笔圈了,他昨天还点头表示懂了。
就这第一题,分明就是分母不为零的情况,他给我算出来个x≠1?题目是x/(x-2)!
还有这填空题,奇函数f(0)=0,这结论强调过不止三次了吧?他空着?
朝慈拿着卷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忍住。
然后,他拿起笔,在卷子旁边空白的草稿纸上开始写字。
笔尖用力,划得纸张沙沙作响。
“定义域,分母不为零。x-2≠0,所以x≠2。你写的1是哪来的?”
写完,他笔尖重重地点在严彧写下的错误答案“x≠1”上。
严彧看着那行字,手指蜷缩起来。
朝慈继续写,笔迹比平时快,带着一种克制住的力道(气的):
“奇函数性质,f(0)=0,前提是定义域包含0。题目给了定义域是R,所以直接填0。为什么空着?”
“还有这道大题,求单调区间,先求导!求导公式又忘了?我前天让你抄了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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