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表演。”陆沉星迎上他的目光，“是真相。”
“真相？”洛伦佐轻笑，“翡翠号上，只有过去之人的故事。而好故事需要悬念、冲突、反转……你刚才提供了一些有趣的反转，观众们很喜欢。”
他抬手，指向观众席。
陆沉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些原本愤怒、困惑的宾客，此刻脸上的表情正在逐渐变化。他们的眼神开始涣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重新变回了观众的角色。
“看，他们多享受。”洛伦佐说，“揭露黑幕的英雄，即将被权威镇压，这是经典的第二幕转折。接下来，应该是你的逃亡、挣扎、最后在绝境中爆发，或者堕落。”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到只有陆沉星能听见：“你的声望已经超过4000，陆小姐。你正式成为了主角候选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你的反抗者剧本，我会安排相应的对手和困境，让你在七天内达到情绪峰值，然后走上终幕舞台。”
“第二，”他的玻璃眼珠折射出冰冷的光，“现在跪下认错，承认刚才的一切都是你为了博取声望编造的谎言。我会把你变成悔过的反派，在终幕中作为英雄的垫脚石死去。”
陆沉星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选第三。”
她在脑海中默念：“勘破虚妄。”
【救赎权限启动：勘破虚妄，持续10秒】
无形的屏障以她为中心展开。那一瞬间，陆沉星感觉到那些粘腻的，无处不在的注视感消失了。洛伦佐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虽然极其细微，但他那双玻璃眼珠里，确实掠过了一丝错愕。
就是现在！
陆沉星没有攻击洛伦佐，那显然不可能成功。她做了一件更简单的事。
她转身，面对所有宾客，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这艘船在吸食我们！声望越高的人死得越快！别再演了！都他爹的醒醒！”
在屏蔽生效的十秒内，她的声音没有被任何观众过滤，没有变成剧本的一部分，而是直接粗暴地砸进了每个乘客的耳朵里。
那些被操控的表情僵住了。
几个低声望的服务生瞪大了眼睛。
双头姐妹艾琳和戴安从后排站起，金发头颅的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
观星坐在角落，手指摩挲着誓约之血戒指，眼神亮得惊人。
而雅布什、巴顿、霍华德等人，脸色惨白如纸。
十秒结束。
注视感如潮水般重新涌来，但这一次，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洛伦佐恢复了平静，但陆沉星看到他袖口下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很好。”船长缓缓说，“那么，你的身份正式升级为……叛乱者。”
他抬手。
拍卖厅两侧的门同时打开，涌入二十余名穿着深蓝制服的舞台监督者。他们手持特制的武器，像是长矛，但矛尖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流。
“抓住她。”洛伦佐的声音冰冷，“要活的。终幕需要活着的反派。”
陆沉星转身就跑。
她冲向拍卖台后方的工作人员通道，那是地图上标注的监控盲区之一。
舞台监督者紧追不舍。
但就在陆沉星即将冲进通道时，通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零声望的调酒师站在那里，深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这边。”他简短地说，侧身让开。
陆沉星没有犹豫，冲了进去。
调酒师在她身后关上门，反锁。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怀表，表盘不是数字，而是一圈复杂的符文。
他按下按钮。
怀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紧接着，整个通道的墙壁开始泛起水波般的纹路。追兵的撞击声被隔绝在外，仿佛他们突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是什么？”陆沉星喘息着问。
“暂时性的空间隔断。”调酒师收起怀表，“能维持五分钟。跟我来。”
他转身朝通道深处走去，步伐却依旧不紧不慢。
陆沉星跟上。在拐角处，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那个在赌场吧台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侍者，声望只有【50】。
“乔莲？”调酒师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年轻侍者紧张地吞咽口水：“我，我听到动静，玛尔塔女士让我来帮忙。她说，如果看到您带着人逃进来，就引你们去备用通道。”
她指向另一条岔路：“那边，通往厨房冷库。但路上有三个巡逻点，我可以……我可以帮你们引开一个。”
陆沉星看着她颤抖的手：“你会很危险。”
“我知道。”乔莲深吸一口气，“但我妹妹……她上个月成了服务生。莫琳娜说，如果今晚的计划成功，她也许有机会离开下层甲板。”
她抬起头，眼中有一丝微弱的光：“我想让她活下去。”
调酒师拍了拍她的肩：“小心。”
乔莲点头，转身跑向主通道，故意制造出声响：“在这边！她往这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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