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云方一出现,便与那道被削弱了七成的银白尖柱轰然撞上。
冲在最前方的四十余只血心虫,连挣扎都未能做到,便在星芒的灼烧下化为飞灰,一丝残骸都未曾留下。
虫云瞬间被洞穿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银白尖柱余势不减,依旧笔直地射向虫云后方的陆琯。
即便被厌星珠削弱了七成有余,又被悍不畏死的虫群消耗了部分,这金丹修士一击的残余威能,依旧不是陆琯这具残破身躯能够硬抗的。
心念电转间,陆琯已有了应对。
他猛地一拍腰间的阙水葫芦。
两滴晶蓝剔透的阙水真源自葫口飞出,在半空中瞬间拉伸、交错,化为两柄三尺长的晶蓝飞剑,交叉着斩向那道已近在咫尺的银白尖柱。
“叮!叮!”
两声短促而清脆的交击声响起,不似金铁,倒像是琉璃互碰。
一股狂暴的气浪轰然炸开,席卷四方,将地面上枯死的灵植根茎尽数掀飞,也将半空中悬停着的厌星珠倒打而回。
烟尘弥漫。
阎正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脸上的冷笑却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阴沉。
他的神识穿透烟尘,清晰地看到,在那一击的中心,地面上多出了一个数尺深的岩坑。
陆琯半跪在坑边,右臂的衣衫已然尽碎,光芒黯淡的厌星珠则躺在身侧。自小臂处,一个指头粗细的血洞贯穿而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茬。
一缕缕纤细的银色星辰之力,如同活物般在伤口处游走,不断破坏着他的血肉经脉,阻止其愈合。
而那两柄真源飞剑,在抵消了星芒尖柱的最后一丝威能后,气息萎靡,重新化为两滴色泽浑浊的真源,摇摇晃晃地没入其腰间葫芦之中。
挡住了。
一个油尽灯枯、身负重伤的筑基中期修士,竟然真的正面挡住了自己八成力道的一击。
虽然是借助了厌星珠和灵虫之助,但这个结果,依旧让阎正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小辈,你倒是让本座越来越惊喜了】”
阎正的声音冰寒刺骨,他一步步向前走来,周身星光流转,气势比方才更加磅礴。
每一次落足,都让整个地底药谷的地面为之轻颤。
他已经不准备再给陆琯任何机会。
下一击,他将动用十成力道,彻底将这只烦人的蝼蚁连同他所有的底牌,一起碾成飞灰。
陆琯强忍着右臂和左肋两处伤口传来的剧痛,缓缓站直了身体。
金丹本源煞气与星辰之力正在他体内疯狂肆虐,若非有阙水真源和阴木青气勉力镇压,他此刻恐怕早已倒下。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依旧平静。
“【小子,别硬撑了,你的状况比看上去还要糟】”
麹道渊的魂念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不过,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了。这老家伙的星辰之力果然驳杂不纯,厌星珠的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你必须彻底激怒他,让他失去一个金丹修士应有的冷静,让他只想着将最强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你身上】”
陆琯没有回应,只是用左手从储物袋中取出数只药瓶,倒出大把丹药囫囵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散开,稍稍缓解了伤口的痛楚,却始终无法驱散那两股异种力量。
“【前辈,该如何做?】”
陆琯在识海中问道。
“【戳他的痛处】”
麹道渊的魂念中透出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衍天殿的道章功法,最重星力纯粹。星力越纯,道基越稳,所施展的神通威力也越强。
这老家伙金丹初期的修为,星力却驳杂至此,可见他在衍天殿内,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旁流角色,靠着水磨工夫和过量灵药才勉强结丹】”
“【这种人,最忌讳别人说他道基不纯,前路无望】”
“【你便告诉他,他的星辰之力,污浊不堪,连给房玉陟那等天骄嫡传提鞋都不配。就说,衍天殿的星辰大道,已经被他这种滥竽充数的废物,走到了绝路】”
听着麹道渊的指点,陆琯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番话,不可谓不恶毒。
这几乎是全盘否定了一名金丹修士毕生的修行。
他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二十丈开外,正汇聚全身灵力,准备发出必杀一击的阎正。
陆琯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出现在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阎长老,何必如此急着动手】”
他开口了,声音因为伤势而显得有些虚弱沙哑,但吐字却异常清晰。
阎正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怎么,小辈,想求饶了?晚了!】”
“【求饶?】”
陆琯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晚辈只是想在临死前,替衍天殿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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