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烬的意识下达了指令。
滴。
通风系统发出一声轰鸣。
巨大的抽风机开始反向运转。那些原本喷涌而出的毒气，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住，顺着排风口疯狂倒灌出去。
紧接着，那道防爆玻璃墙也缓缓升起。
“成功了！”苏青檀撤掉光圈，大口喘息着。
角落里，那台维修机器人的指示灯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
司马烬的身体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惨白如纸。这种强行离体附身的操作，对他的精神负荷大得惊人。
“还能走吗？”苏青檀扶起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
“死不了。”司马烬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阴狠，“钢骨，红桃Q……这笔账，我现在就要去算。”
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出毒气室。
沿着地上的拖痕和血迹，他们一路追向核心舱。
没跑出多远，前面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狼藉。
墙壁被轰烂了，地上到处都是弹壳和被切碎的金属零件。
而在通道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银色身影靠在墙上，正在不断地冒着电火花。
是天枢。
这个之前一直像牧羊人一样驱赶他们的强大守卫，此刻却惨不忍睹。
它的左臂齐根断裂，胸口的装甲板被某种重武器轰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那团忽明忽暗的红色光雾。流淌在地上的不是血，而是像水银一样的液态金属。
它似乎是被偷袭了。
钢骨不仅拥有针对异能者的声波武器，显然也准备了针对这种古代兵器的EMP（电磁脉冲）或者重型穿甲弹。
听到脚步声，天枢那颗只剩下一半的脑袋慢慢转过来。
那只红色的电子眼闪烁着，发出生涩的电子合成音：
“警报……入侵者……清除……”
它抬起仅剩的右臂，掌心的粒子炮开始充能。
苏青檀立刻举刀戒备。
“等等。”
司马烬按住苏青檀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它现在的逻辑是乱的。”司马烬盯着天枢那只疯狂闪烁的眼睛，“它被攻击了，系统在‘清除入侵者’和‘自我保护’之间冲突。”
他看着天枢，沉声说道：
“你的职责是看守核心，对吗？”
天枢的动作顿了一下，红光闪烁频率加快：“守护……禁忌……绝不……泄露……”
“刚才过去的那两个人，抢走了你的犯人。”司马烬指着通道深处，“那个全身机械的家伙，他破坏了你的防御，现在正在核心舱里，准备把里面关着的东西放出来。”
天枢的身体剧烈震动起来。
“黑太岁……越狱……不可……饶恕……”
“我们不是来破坏的。”司马烬此时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他虽然不能审判这个机器，但他能用语言引导它的逻辑，“我们是来帮你抓回犯人的。如果不快点，那个东西就要跑了。”
“还有，”司马烬补上了最后一块砝码，“那个被抓走的大个子，你也检测到了，他是‘自己人’。”
天枢沉默了。
它胸口的那团红色光雾剧烈翻滚，似乎里面的战魂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几秒钟后，它掌心的粒子炮光芒熄灭了。
“优先级……重置。”
天枢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竟然挣扎着从墙上把自己拔了出来。
它的液态金属伤口开始缓慢蠕动，试图修补受损的躯干。
“目标……钢骨……清除。”
它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跟上。”司马烬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是二对二了。”
……
通道尽头的合金大门就在眼前。
但也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天枢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那只独眼中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红光，再次剧烈闪烁起来，频率快得像是在抽搐。它抬起仅剩的右臂，不是指向大门，而是猛地转过来，黑洞洞的粒子炮口直接顶在了司马烬的脑门上。
“警告……逻辑错误……检测到……异端能量……清除……”
天枢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苏青檀大惊，手中的双刀立刻架在了天枢的机械臂上。
“它的核心逻辑崩了。”司马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那个炮口，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刚才的口头引导只是暂时的，它的底层代码还在抗拒。钢骨留在它体内的干扰程序被激活了。”
粒子炮开始充能，发出嗡嗡的蜂鸣声。
“来不及解释了。”
司马烬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按在了天枢冰冷的金属胸甲上。
再一次，他闭上了眼睛。
刚才入侵维修机器人只是小试牛刀，而现在，他要入侵的是一台拥有几千年历史、融合了古老战魂的超级兵器。
如果说维修机器人的系统是个水坑，那天枢的意识空间就是一片狂暴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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