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着阿普吃了块糖,方恕屿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了石桌前——阳光下,陆凭舟抱着裹成小毛球般可爱的阿普,身姿挺拔清隽,低垂着眼帘时镜片后长睫微闪,动作温柔地替小姑娘理着碎发;迟闲川则慵懒地靠在冰冷的石凳上,羊羔绒帽檐下的侧脸在光线下镀着金边,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着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自然默契的气场。
方恕屿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极其明显、带着揶揄和“看好戏”意味的笑容,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了点音量:
“咳!案子总算归档了,我这劳碌命也终于得口喘气。不过话说回来啊,凭舟……”他目光精准地锁定陆凭舟,故意在“住在这观里”几个字上加重了音调,“这案子都结束了,闲川体内那什么‘蜕灵蛊’不也确定清干净了吗?你这……还打算在月涧观‘长、驻、沙、家、浜’了?不回你市区那能豪华大别墅了?”
陆凭舟抱着阿普,正帮她把一颗沾在嘴角的糖粒轻轻擦掉,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沉静如水,没有丝毫闪烁躲避,更无一丝尴尬,只是坦然地回视方恕屿:“嗯,没走。”
他语气平稳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玄学世界’的存在形式、规律、能量运作方式,都超出了现有的科学框架。这里的磁场、遗留痕迹、包括……某些特定的研究对象,都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实地观测窗口。我需要更深入的探究。”
方恕屿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脸上痞痞的笑容几乎挂不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最后定格在陆凭舟俊朗的脸上,充满了赤裸裸的调侃:“哦?更深入?探究?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陆大教授,你这探究的对象范围……是不是有点宽泛?我怎么瞧着……你主要想探究的……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玄学世界’,而是眼前这位活生生的‘研究对象’啊?”
话音刚落。
“都有。”
陆凭舟几乎是没有丝毫停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他的唇角甚至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坦率的弧线,镜片后的目光澄澈得如同山泉,直直看向方恕屿。
那眼神里的坦然和笃定,让见惯了风浪的方队长都愣了一瞬!
方恕屿夸张地做了个被惊到后退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啧啧称奇:
“啧啧啧!陆凭舟!陆教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的就是你吧!你这进化速度是不是有点逆天了?!打直球打得这么溜?说!是不是被迟闲川那小子给带坏的?!”
一旁的迟闲川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阳光将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语调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慢悠悠:“啧,方队,这叫近朱者赤,近我者慧。再说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点促狭睨着方恕屿,“这春天还没露头呢,方队你身上这按捺不住的‘思春’味儿怎么这么浓啊?是看我们这月老……啊不……是玄学氛围太浓,刺激到你了?说说看,看上哪家的谁了?别藏着掖着,我掐指一算,看在老交情份上,附赠八折优惠!”
方恕屿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清冷疏离的脸,心头像是被微风不经意拂过,带来一丝细微却难以忽视的空落感。他甩甩头,把那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对着迟闲川笑骂:“去你的吧!你这张嘴损起人来还真是越来越没边了!一套接一套的!没个正形!”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迟闲川摊开手,一脸“这理所当然”的表情,“孔夫子曰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嘛。”他眼珠一转,重新落回到陆凭舟身上,带着点得意和理直气壮,“再说了,我们陆大教授现在职责重大着呢!不仅要探究玄之又玄的‘玄学世界’,还得肩负着接送我们月涧观观主光荣复学之重任!”
他重新提起复学的事儿,下巴朝陆凭舟的方向一点,“对吧,陆、司、机?”语气里的调侃不言而喻。
陆凭舟没有反驳,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低下头,对着怀里一直仰着小脑袋听大人说话、大眼睛里充满懵懂好奇的阿普柔声问:“怎么?阿普也想上学?”
阿普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抱她的陆教授,又看看倚在石桌边的小川叔叔,再联想到刚才说的内容,小声问:“上学……是什么呢?和小川叔叔……舟舟叔叔……一起吗?”显然在她的小小世界里,“上学”意味着和她喜欢的人做同一件事。
陆凭舟耐心地抱着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坐得更舒服些,温声解释:“上学呢,阿普,就是去一个叫‘学校’的地方。那里会有很多像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大家一起听老师讲故事、唱歌、画画、做游戏……就像小川叔叔教你画画一样,但是会有更多的人陪你玩。”
他微笑着指指自己和迟闲川,“而我和小川叔叔要去的是大人读书的地方,叫‘大学’,学的东西和你的不一样。阿普要去的地方叫‘幼儿园’或‘学前班’,那里的小朋友和玩具更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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