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二十。
江流海站在下城区一家简陋早餐摊对面的街角,深灰色大衣的领子竖起,遮住了半张脸。
助理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份刚买的报纸作为伪装。
“他通常六点四十到这里。”助理低声说,目光扫过腕表,“买两个肉包,一杯豆浆,有时会加个茶叶蛋。”
江流海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那个忙碌的早餐摊。
摊主是一对中年菲林族夫妇,动作麻利地掀开蒸笼,白色的蒸汽在寒冷的空气中翻滚。
排队的主要是上早班的人和几个看起来刚结束夜班的近卫局文职人员。
六点三十八分。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江流川今天没穿制服,而是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训练服,外面套了件厚实的羽绒外套。
龙猫耳朵从毛线帽的两侧钻出来,在寒风中微微抖动。
他排到队伍末尾,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借着街灯的光快速翻看着什么。
江流海的目光在那个笔记本上停留了片刻。
“训练笔记。”助理适时解释,“少爷最近在记录每天的锻炼数据和心得体会,据观察,他已经坚持了十二天。”
江流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坚持。
这个词,他从未想过会和江流川联系在一起。
队伍慢慢前移。
轮到江流川时,他收起笔记本,对摊主夫妇笑了笑:“王叔,两个肉包,一杯豆浆,今天加个茶叶蛋。”
“好嘞!”被称作王叔的摊主熟稔地装好食物,“江警官今天又早起锻炼了?”
“嗯,习惯了。”江流川接过袋子,递过钱,“您也早点收摊,下午可能要下雪。”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趁热吃!”
江流川拎着早餐走到路边,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靠在墙边,一边小口咬着包子,一边继续翻看那个笔记本,偶尔用笔在上面记录什么。
热气从他手中的包子和豆浆杯里升起,在他脸前形成一小团白雾。
江流海看着这一幕。
他的儿子看起来很满足。
江流川吃完早餐,将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对着手掌哈了几口热气,搓了搓,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他的脚步轻快,尾巴在身后有节奏地摆动。
“接下来他会去附近的社区公园,进行半小时的拉伸和基础训练。”助理汇报,“然后回家洗澡,七点四十出门去近卫局。”
江流海点了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保持距离,融入清晨稀疏的人流。
社区公园很小,只有几组简单的健身器材和一小片空地。
江流川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个也在晨练的人。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但身板挺直的老爷子。
“小江!今天来得比昨天早啊!”老爷子正在打一套缓慢的拳法,动作流畅。
“张爷爷早。”江流川笑着回应,开始做热身拉伸,“您这套拳打完第三遍了?”
“第二遍!年纪大了,骨头硬了,得多活动活动。”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继续着动作,“昨天教你那招‘缠丝劲’,练得怎么样?”
江流川放下拉伸的腿,摆出一个起手式:“您看看?”
一老一少,在晨光熹微的公园空地上,开始缓慢地推手、化劲。
江流海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后,静静看着。
他认得那套拳法,没什么实战价值,但能锻炼身体的协调性和对力量的细微控制。
江流川学得很认真。
他的动作还显生涩,但眼神专注,每一次推手都全神贯注。
老爷子偶尔纠正他的姿势,拍拍他的肩膀或膝盖,他都会点头,然后调整。
这是……一种更慢、更柔、更注重“感受”的练习。
江流海的眉头微微蹙起。
江流海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教儿子下棋的时候。
那时江流川还很小,坐在他对面,小脸绷得紧紧的,盯着棋盘,每一步都要思考很久很久。
“爸爸,为什么这步不能走这里?”
“因为那样会失去对中心的控制。”
“什么是控制?”
“……就是让棋子在你想要的位置。”
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
江流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结束了。
江流川对老爷子鞠躬道谢,然后小跑着离开。
“那位张老先生是退役的近卫局警员,在附近住了三十多年。”助理低声汇报,“少爷两周前在公园认识他,之后每天晨练时都会跟着学一会儿。”
江流海沉默地看着老爷子收拾东西离开的背影,许久,才转身。
“去他巡逻的区域。”
上午九点,江流海和助理出现在中城区的一条商业街上。
这里比下城区整洁许多,商铺林立,行人衣着体面。
江流川正在这里执行日常巡逻任务。
他今天穿着笔挺的制服,警帽戴得端正,背脊挺直,走在街上确实如星熊所说——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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