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癞子被押送去边境农场的第三天,一场原本可能席卷知青点的风暴,在老支书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有力的面孔前悄然消散。
关于“经济问题”的调查,如同撞上礁石的浪头,在公社层面被悄无声息地按了下去。
基层的规则有时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集体利益和有威望的人物出面,往往比纸面上的规定更具分量。
预期的调查组最终没有到来。
然而,陈望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先前那套游离于规则之外的运作模式,才是真正的隐患。
那些记录着南北货流与边贸交易的账册,那些隐藏在角落的大额现金和敏感票据,就像埋在身边的一颗颗地雷。
一个北风呼啸的深夜,知青点鼾声四起,唯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风声作伴。
陈望独自坐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面前摊开着李秀兰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账册,每一笔数字都曾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记录。他深吸一口带着煤油味的冰冷空气,眼神决绝。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目光如炬,将关键的数字、隐秘的往来关系死死烙在脑海里,直到确认所有重要信息都已万无一失地存入记忆的保险库。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知情者都会倒吸凉气的事——
他拿起账册,缓缓凑近那跳跃的煤油灯火苗。
“呼啦——”
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上纸张,迅速蔓延,吞噬着那些承载着巨大风险和秘密的墨迹。
火光在陈望深不见底的瞳孔里跳跃,他的脸庞在明暗交错中显得异常平静坚毅,仿佛在举行一场庄严的献祭。
纸张蜷曲、焦黑,最终化作片片灰烬,如同那些不能见光的过往,在火焰中获得了永恒的安全。
紧接着,他将之前分散藏匿的所有现金、各类紧俏票证,以及那些体积小却价值不菲的敏感物品——几块闪烁着廉价科技感的电子表、几枚带着异国气息的苏制徽章——全部集中起来。
他闭上双眼,意念沉入脑海深处。那个印着“饱了么”Logo的蓝色保温箱空间无声开启,如同一个绝对安全的异次元口袋。他将这些“危险品”一样样地、小心翼翼地“存入”其中。
当最后一张票据从现实世界消失,完全没入那意念的庇护所时,陈望才感到一直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悄然落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安全感包裹了他。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从现在起,表面上,知青点一切如常,不过是偶尔会有“家里寄来的”糖果肥皂改善生活,不过是多了一个为集体奔走的积极分子陈望。
而“三道沟村农具修理合作社”的筹建,则紧锣密鼓地展开,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平台和护身符。
之前那些需要偷偷摸摸销售的皮张、山货,现在可以部分以“合作社收购本地原材料”的名义,走明面的账目;
与北边换来的五金工具、柴油,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合作社的“生产资料”和“动力燃料”;
甚至与各地老知青的工业品交换,也可以部分转化为合作社的“采购”与“销售”行为。
虽然绝大部分真正的利润和核心交易,仍需通过那无形的网络和脑海中的空间在暗处流淌,但至少,他们拥有了一个合法的、受保护的壳子来进行初步的洗白和运作,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合作社的架子刚搭起来,就有人在私下对张大山嘀咕:
“大山哥,望哥这手笔……是不是太大了点?这厂子眼看就能下金蛋,就这么白白送给村里了?咱们兄弟忙前忙后,流血流汗……”语气里满是不解和肉疼。
张大山自己心里也像是有只猫在抓,便约了另外两个核心成员,找了个机会,绕着弯子向陈望提出了这个疑问。
陈望看着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困惑与不舍,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他示意几人围坐在泥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枯枝。
“你们看,”他用树枝在泥地上利落地画了一个小圈,“这是我们之前干的,叫什么?投机倒把!”他在“投机倒把”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一旦被抓,人赃并获,是什么下场?劳改?判刑?不用我多说吧?”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几人,张大山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脖颈后面一阵凉意。
接着,他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将那个小圈稳稳地套在里面。
“现在,我们把这个,”树枝点了点小圈,
“放到这里面。这是什么?这是村集体企业! 是受到政策和组织保护的!
我们放弃的是什么?是一个虚名,一个所有权。但我们得到了什么?”
他的树枝在那个大圈上重重一顿,几乎要戳进泥土里。
“我们得到了合法身份! 得到了老支书和全村老少爷们的支持!得到了一个能光明正大做事、赚钱、转移物资的平台!”
他扔掉树枝,双手一摊,看着眼神开始变化的几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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