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包车师傅和港口搬运货物的工人,都开始谈论没买到债券,而懊恼时,却没人意识到这场狂欢背后的巨大风险。
或许有人意识到了,但他们固执相信自己。
风险,不过弱者的推辞罢了!
“万隆!”
“金利源!”
“票畅!”
...
通往各大票号的道路,俨然成了一条流淌着财富的河流。
急促的喘息、杂乱的脚步、不耐烦的催促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财富之路开启的潮红。
万隆票号的柜台前,围栏被汹涌的人潮挤得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一张张急切的面孔几乎要贴到柜台上,眼睛里烧着一种叫做贪婪的火焰。
柜台后的伙计们忙的汗流浃背,手指在算盘上拨成了残影,噼啪作响,又像是在弹奏一曲急促而疯狂的西洋交响。
一沓沓印着“沪宁铁路债券”字样的精黄色薄纸片,被不断递出柜台,而白花花的银子、大户厚厚的一叠叠洋行本票,则如流水般哗哗的倒入了票号的库房。
“这位爷,您的三份,收好嘞!”
“您的十份!您拿稳!”
“张老爷大手笔,购入三十份!”伙计忽而拔高了嗓门,带着谄媚的敬意吆喝道。
这专属于大户的喝彩,引得身后一众散户眼红不已,羡慕与焦灼正在炙烤着他们的内心。
买到债券的,如饮下三伏天的冰镇酸梅汤,浑身毛孔都透着舒坦,将那张轻飘飘的纸片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通往金山银山的钥匙。
没买到的,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人群外围跺脚翘首,唉声叹气,恨不得能钻到前头去。
果然,次日债市开盘,价格便如脱缰野马,强势冲回发行价。
“八两!”
“九两!”
“十两!”
这一刻,资本的盛宴,已经让逐利者们彻底疯狂,他们坚信债券价格一定会像先前那样,冲到20两,甚至是超越。
然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蓦地刺破了这团狂热:
“抛十份!”
柜台后正忙得晕头转向的伙计,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天爷!这节骨眼上,竟有人要卖?
见鬼!
起初,票号里只当是哪个不开眼的傻子,竟将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可当这样的“傻子”接连出现时,气氛便开始微妙起来。
随后的几天里,债券的火热依旧,但价格却像是一辆急速的车子撞上了一堵墙,始终在十两上下震荡,再难寸进。
这成功的唤醒了一批人的冷静,他们本着及时收手的原则,陆续出手。
导致债券的价格也随之降到了九两。
眼看市场热情将要消退,忽有大资本入场,张开巨口,不限价地吸纳所有抛盘。
可每当价格被重新拉回十两关口,便有更汹涌的卖盘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下,死死压住涨势。
幕后操盘的英格丽人和鸡盼人,有感到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
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尽管他们已经使出了各种办法,不论是场外还是场内,各种消息齐飞,但价格就是无法突破。
十两关口,近乎他们的成本线,抛则止损出局,但一想到抛售后债券可能一飞冲天,便如百爪挠心,万分不甘。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债价再次诡异波动,先是缓慢攀升,突破十一两、十二两,而后竟又不讲道理地暴跌回十两,几乎触及九两边缘。
...
外滩,汇丰银行大楼,三层经理办公室。
一份刚送来的债券市场简报被摔在红木桌面上。
空气中虽然弥漫着高级雪茄的氤氲和陈年波特酒的醇香,但托马斯爵士却深陷在昂贵的真皮高背椅中,原本优雅的姿态被一种烦躁取代,他手指间夹着的哈瓦那雪茄因长时间未吸,积了长长一截灰烬。
“shit! shit!Bloody hell!一摊狗屎!”
“这只该死的白老鼠,连弗朗西人都不如的肮脏玩意,他是躲在巴黎的下水道里吗?”
豪华办公室里的墙壁上女王画像目光庄严,而一向以绅士自居的托马斯爵士,却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
“为什么我们的人像一群无头的苍蝇,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抓不到?!”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烟雾从他鼻孔中喷出,如同暴怒的公牛在喘粗气。
事实上,英格丽人一直没放弃找到那个在债券市场让他们丢尽颜面的“白先生”,原以为“白先生”会迫于英格丽帝国的威严仓皇逃离。
然而,债券市场的又一次挫败,让托马斯猛然意识到,“白先生”依旧在海城,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爵士先生。”福德曼站在桌前,身形笔挺,面色是职业性的凝重,道:“我们动用了所有明面和暗地里的渠道,但这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他似乎非常熟悉我们的行事规则,甚至……可能预判了我们的每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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