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洞的喧嚣归于沉寂,但一场真正的风暴,已在魔宫的最高处酝酿成形。
三日后,一纸来自魔帝寝宫的严令如寒冰般席卷了整座魔宫。
令曰:玉罗刹心渊洞护驾不力,致使魔帝受惊,即刻起暂停其于魔宫内一切职权,闭门思过。
监察殿即日派出“血诏使”,入驻其府邸,彻查其与心渊洞异动之一切关联!
此令一出,满朝震动。
谁都看得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戒,而是剥皮抽骨般的清算。
庭院内外,假山之后,廊柱之侧,数十名身着监察殿玄甲的魔卫如同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们的气息冰冷而锐利,将整座府邸化作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铁甲在微风中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死神轻叩门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石砖与陈年铁锈混合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碎冰,喉间泛起金属般的腥涩。
顾长生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无声,可那股压抑的触感却顺着脚底蔓延上来——仿佛大地也在屏息,连鞋底与石面摩擦时激起的微尘,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穿过寂静得令人发慌的前厅,他终于在内室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九嶷蜷缩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衣角已被冷汗浸透,指尖不断摩挲着一块散发微弱暖光的石片。
那光芒柔和却不刺眼,像极了清晨第一缕穿透云层的日曦,轻轻映在他苍白的小脸上,映出睫毛投下的细影,如同蝶翼轻颤。
顾长生一眼便认出,那是三日前为玉罗刹疗伤时,无意间泄出的一丝纯阳气息所凝——如今竟成了孩子唯一能抓住的温度。
指尖触碰石片的瞬间,一股温润的暖流悄然渗入皮肤,短暂驱散了四周的阴寒。
当他靠近时,九嶷猛地抬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浓浓的恐惧吞没。
他怯生生地站起来,踮着脚尖,飞快地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塞进顾长生手里,指尖冰凉而微颤,像一片即将坠落的枯叶,轻轻擦过掌心,留下一道刺骨的寒意。
然后,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墙角,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耳朵因紧张而泛红,连呼吸都压得极低,唯恐惊动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目光。
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行细如发丝的血迹,蜿蜒指向他的脚下:“娘说,若您再来,请务必走东墙第三块青砖下——那里有她用血画的地图。”
顾长生心头猛地一紧,指尖抚过那尚未完全干涸的血痕,黏稠的触感让他胃部一阵抽搐,鼻腔里随之涌入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混着旧木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血还是温的?
这不可能……除非是昨夜才写下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乌云蔽月,天地如墨,风掠过檐角发出呜咽般的哨音,仿佛无数亡魂在低语。
远处雷声隐隐滚动,像巨兽在地脉深处翻身。
但他更清楚——若此刻退缩,整个魔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当夜,子时三刻,顾长生如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暗哨,来到府邸东墙。
他指尖发力,精准地撬开那第三块微有松动的青砖,一股腐土与陈血交织的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一紧,眼角不受控制地沁出泪水。
地道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匍匐前行,四壁湿滑冰冷,指尖划过时留下淡淡的水痕,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仿佛整条通道都在缓慢呼吸。
他屏住呼吸,沿着地道向下潜行百丈,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尘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如同心跳在耳膜上敲打。
尽头是一间狭小的石室。
烛火未燃,唯有地图边缘残留的血迹在幽暗中泛着微弱的暗红光泽,如同仍在缓慢搏动的心脏,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神经。
石桌上铺展着一幅用特殊兽皮绘制的巨大舆图——那是玉罗刹十年来以命换来的最后底牌。
图上几处被鲜血重点标注:一条隐秘通道直指仙王大军侧翼,三处“地脉火眼”赫然醒目,一旦引爆,足以撼动半个魔域的地脉根基。
而在地图一角,赫然是以指尖划破掌心所书的血字,娟秀却力透纸背,每一个笔画都带着撕裂皮肉的痛楚与决绝:
“血诏非忠,七日内将诱陛下入心渊设伏……切记,莫信监察之名。”
——没有直指“仙王”,却已指向深渊。
顾长生瞳孔骤缩,寒意自脊椎窜上天灵盖,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指尖残留的血渍仿佛开始发烫,灼烧着他的理智。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笑声突兀地在密道入口响起:
“感应到如此精纯的纯阳气息残留……顾长生,你果然和那叛妃勾结在一起!”
血诏使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滴落血珠的玉碟,碟面血光闪烁不定。
原来,监察殿血诏使专修“血引之术”,可循能量残迹追溯七日之久——而顾长生不知,那枚渗入砖缝的纯阳气息虽微弱,却因常年阴寒之地罕见此等至阳之力,早已“烙印”于地道石壁;一旦有人再度接近同一区域,便如琴弦共振,唤醒沉睡的能量回响——这正是“血引之术”赖以感应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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