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禛终究是没能“习惯”和七百零六位英魂做邻居。
第二天晚上,他死活不肯再出关。
他派了个昨晚被吓晕的小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都护府求见龙晨,说自己“偶感风寒,邪气入体”,再在关外待下去,恐怕就要“为国捐躯”了。
龙晨正在议事厅,和陈战、柳京等人研究北境的防务图。
听完小太监的哭诉,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病了?”龙晨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一个标注的地方,“既然病了,就更应该在英雄冢旁多待待。那里英雄气概充盈,阳气重,正好可以为王监军驱邪扶正。”
小太监当场就傻眼了。
这……这特喵的是人话吗?
“大将军!”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下了,磕头如捣蒜,“求求您了,我家干爹真的快不行了!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还发着高烧说胡话呢!您就发发慈悲,让他回关内吧!”
“哦?”龙晨终于放下地图,看向他,似笑非笑,“他都说什么胡话了?”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说道:“干爹他……他一直喊着‘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们’……还说,还说看到好多没脑袋的兵在他帐篷外头飘……”
“噗嗤!”
一旁的屠夫再也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整个议事厅的将领们,一个个肩膀耸动,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龙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沉吟了片刻,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既然王监军病得如此严重,本将若再强留,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小太监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这样吧。”龙晨站起身,踱了两步,“本将准了,让他搬回关内。”
“谢大将军!谢大将军!”小太监如蒙大赦,拼命磕头。
“不过……”龙晨话锋一转,那小太监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都护府的客房,都已住满了伤兵,实在腾不出地方。”
龙晨一脸“为难”地说道,“我想了想,府内倒还有一处地方,清净,宽敞,而且……阳气也足。”
“什么地方?”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
“马厩。”
龙晨风轻云淡地吐出两个字。
小太监:“……”
议事厅里,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龙晨。
狠!
太他妈狠了!
把皇帝派来的监军,从坟地里挪到马厩去住?
这操作,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王禛的脸按在马粪里来回摩擦啊!
“大将军,这……这恐怕不妥吧?”
连一向沉稳的陈战,都忍不住开口劝道,“王禛毕竟是司礼监掌印,是陛下身边的人,让他住马厩……传回京城,恐怕……”
“有何不妥?”龙晨反问,“马,五行属火,性情刚烈,阳气十足,正好为王监军冲散身上的阴邪之气。”
“再者,我玄甲卫的战马,每一匹都是战功赫赫的功臣,能与功臣为邻,难道不是另一份荣耀吗?”
陈战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这位少年将军的脑回路。
歪理!全他妈是歪理!
可你还偏偏反驳不了!
最终,王禛还是“感恩戴德”地搬进了马厩。
那是一间被临时清理出来的杂物房,就在马厩旁边,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墙。
王禛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战马打响鼻、刨蹄子的声音。
最要命的是,那股混杂着马粪、草料和马匹身上特有臊气的味道,像一双无形的手,不停地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几欲作呕。
他感觉自己不是搬进了马厩。
是直接住进了茅房!
比睡在坟地里,更让他感到屈辱!
龙晨倒是“仁至义尽”。
他每日派人送去最好的饭食,山珍海味,样样不缺。
可王禛根本吃不下。
他只要一闻到那股马粪味,就恶心得想吐。
短短三天,这位在京城养尊处优的监军大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眼窝深陷,面色蜡黄,活像一个痨病鬼。
但他不敢再闹了。
他怕了。
他怕自己再闹下去,龙晨那个疯子会把他直接塞进马槽里,让他跟那些畜生一起吃草料!
仇恨的种子,在王禛的心里疯狂滋生。
他把所有的屈辱,都记在了龙晨的账上。
他开始暗中观察,寻找一切可以扳倒龙晨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在龙晨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这本就是龙晨为他精心准备的舞台。
好戏,才刚刚开场。
……
王禛的“养病”生活,在搬进马厩的第三天,又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这天清晨,他刚被隔壁马匹的嘶鸣声吵醒,正捏着鼻子,准备享用那份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早餐。
一名玄甲卫亲兵,捧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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