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赶紧下车,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英租界批文,递了过去:“长官,我们是南洋侨商的商队,运的是工业器材,有英租界的批文,要去云南镇南县。”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5000银元,悄悄塞给王怀安:“一点小意思,给弟兄们买包烟抽。”
王怀安接过银元,用手指捻了捻,又放在手里掂了掂,突然“啪”地一声扔在地上,银元滚得满地都是。“英租界的批文?”他冷笑一声,八字胡翘了起来,“在水富县,老子的话就是批文!这批货要过我的地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每辆卡车五千银元,8辆就是4万,少一分都别想过!”
老周心里一沉,知道遇上了硬茬。他强压着怒火,又掏出楚阳给的“北洋军补给”假文件:“长官,这其实是北洋军的工业补给,上面有北洋军部的印章,您看……”
“北洋军?”李虎突然上前,一把夺过文件,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纸屑随风飘落在地上。“就算是北洋军的货,到了水富县,也得给我留下三成!”他说着,一招手,几个保安团士兵就爬上了卡车,手里的刺刀“咔嚓”一声上了膛,直接撬开了最上面的棉纱木箱。
“我看这不是棉纱,是军火吧?”李虎从木箱里抓起一把棉纱,揉了揉,又扔了回去,眼神里满是贪婪,“兄弟们,把这些‘军火’卸下来,带回县里查验!”
士兵们一哄而上,不仅搬棉纱,连镖师们放在驾驶室里的备用干粮——几袋玉米面、两坛咸菜,都被他们抢了个精光。老周急了,上前阻拦:“长官,这是我们的口粮!”
“口粮?”李虎瞪了他一眼,抬手就给了老周一巴掌,“在水富县,老子的人想吃啥,就吃啥!”争执间,一个年轻镖师见同伴的干粮被抢,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这群强盗!”
“砰!”一声枪响突然划破天际。李虎的手下——一个瘦高个士兵,竟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那年轻镖师的胸口。镖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粗布短衫。
“反了!反了!”李虎见状,不仅没阻止,反而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剩下的镖师,“谁敢再动,老子崩了他!”另一个想上前扶同伴的镖师,也被士兵用刺刀划伤了胳膊,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老周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跟这群人讲道理没用,只能认栽。“长官,别开枪,我们给钱。”他咬着牙,从卡车的铁皮箱里又拿出4万银元,“这是4万,您收下,放我们过去。”
王怀安和李虎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李虎收起枪,却又指着卡车后面的三辆自行车:“这车子看着新鲜,留下给兄弟们当坐骑。还有那几箱火柴,也留下!”说着,就招呼手下把3辆自行车扛下来,又搬了20箱火柴。
“下次再敢来水富县,老子连车带货全扣了!”李虎啐了一口,挥手示意士兵挪开圆木。车队缓缓驶过水富县城门口时,老周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王怀安和李虎正蹲在路边,兴高采烈地分着银元,地上的镖师尸体被他们踢到了路边的沟里,像丢弃的垃圾。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只能咬着牙,催促司机快点开——水富县的天,比这阴沉沉的天气还要冷。
车队刚驶出水富县境,就遇上了一支骑兵。大约有50匹战马,士兵们都穿着北洋军的灰色制服,马刀挂在腰间,气势凛凛。为首的青年军官坐在一匹黑马上,身着笔挺的北洋军少校制服,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正是楚阳的云南陆军讲武堂同窗龙云。
原来龙云此番是返乡祭祖,恰巧路过此地。他见“民生号”的车队狼狈不堪,镖师们或带伤、或垂头丧气,便勒住马缰,上前询问:“你们是哪个商队的?怎么这般模样?”
老周见对方是正规军军官,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连忙上前,把水富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红着眼眶:“长官,我们是镇南县楚阳先生的商队,没想到在水富县遇到这种事……”
“楚阳?”龙云眼睛一亮,他和楚阳在讲武堂是同期同学,一起摸爬滚打,感情还算可以。听闻同窗的商队遭了难,又听说王怀安和李虎的恶行,龙云当即怒不可遏,手里的马鞭“啪”地抽在马背上:“王怀安和李虎这两个狗东西!在水富县横征暴敛,百姓早就怨声载道,我早想收拾他们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骑兵喊道:“兄弟们,跟我回水富县,替百姓除害!”说完,勒转马头,率先往水富县城奔去。老周和镖师们又惊又喜,连忙开车跟上。
此时的水富县衙里,王怀安和李虎正坐在大堂里分赃。桌上堆着刚从商队抢来的银元、自行车和火柴,王怀安手里拿着个搪瓷杯——是从镖师车上顺手拿的,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今天这趟买卖划算,不仅赚了4万银元,还得了几辆新鲜玩意。”
李虎摸着光头,嘿嘿笑:“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商队,咱们再多要些,反正这水富县,咱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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