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面色不变,并未取出任何请柬,只是淡淡开口:“我与李长风有旧,听闻玄煜道友寿辰,特来一晤。至于贺礼…”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向刘执事,“我自有分寸,必不会让玄煜道友失望。”
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底气。
“与李师叔有旧?玄煜…道友?”刘执事瞳孔微缩,心中剧震!
直呼李真人名讳也就罢了,竟然敢称老祖为道友?!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是某个隐世老怪物的门徒,或是中三天来的使者?
他不敢怠慢,也不敢轻易放行,正自踌躇间,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哦?与李师兄有旧?本座怎不知李师兄何时结识了如此年轻的故人?”
只见一名身着玄天宗长老服饰、面容白皙、眼神略显狭长的中年修士,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此人气息阴冷,修为赫然已达金丹后期,正是守成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赵嵩长老的嫡系,掌管宗门部分外事接待的曹晖长老。
曹晖目光锐利如鹰,上下打量着沈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早已收到流云城传来的消息,知道有个神秘灰衣青年折辱了赵干,还可能与李长风一系有所牵连。
此刻见到正主,自然要刁难一番。
“曹师叔。”刘执事和韩厉等人连忙行礼。
曹晖摆了摆手,盯着沈渊:“这位小友,口说无凭。玄天宗乃名门大派,老祖寿辰更是重中之重,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凭一句‘有旧’便可进入的?若无请柬,还是按规矩办事,在此等候核查吧。或者…亮出你的贺礼,让本座看看,是否真有资格入内?”
他这话语带着明显的挤兑之意,想要逼沈渊当场拿出贺礼,若贺礼普通,便可借机嘲讽,将其拒之门外。
若贺礼珍贵,他也可提前知晓,再做打算。
韩厉脸色一变,想要开口为沈渊辩解,却被曹晖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周围一些前来贺寿的宾客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竟被曹长老拦下了?”
“看起来平平无奇,不像有什么背景。”
“直呼李真人名讳?胆子不小啊…”
“怕不是想来混进去攀关系的吧?”
面对曹晖的刁难与周围的议论,沈渊依旧波澜不惊。
他甚至没有看曹晖,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巨大的山门牌坊,望向了玄天山深处。
“我的贺礼,只怕你…还没资格看。”沈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傲然。
曹晖脸色一沉,眼中寒光乍现:“狂妄!本座乃玄天宗外事长老,负责接待来宾,如何没资格?你若拿不出像样的贺礼,就休怪本座按规矩办事,将你请出去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韩厉等人心急如焚,却无力插手长老级别的对峙。
就在曹晖周身灵力开始隐晦涌动,准备施压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拂过场间:
“曹师弟,何事如此喧哗?”
只见一道青色流光自山门内疾射而至,光芒散去,露出一位面容清癯、气质儒雅、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正是李长风李真人!
李长风一到,目光先是在沈渊身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与了然,随即看向曹晖,语气平和,却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曹晖见到李长风,脸色微变,收敛了部分气焰,但依旧冷声道:“李师兄,此人无请柬,亦无引荐,口称与你相熟,却又不肯按规矩登记查验,小弟职责所在,不得不盘问一二。”
李长风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转向沈渊,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拱手施了一礼,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重:
“沈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老祖日前还曾提及,盼能与沈道友一晤。些许规矩,不必在意,请随李某入内。”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长风,又看看那依旧平静的灰衣青年。
李真人…竟然对他如此客气?
甚至执平辈之礼?!
老祖…还曾提及要见他?!
这灰衣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曹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李长风这番话,不仅直接打了他的脸,更是将沈渊的地位抬到了一个他无法质疑的高度!
沈渊对李长风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李道友客气了。”
他并未多说,仿佛李长风出面解围是理所应当。
李长风也不以为意,笑着侧身引路:“沈道友,请!”
在无数道震惊、疑惑、敬畏的目光注视下,沈渊步履从容,随着李长风,踏过了那象征着玄天宗威严的百丈牌坊,正式进入了玄天宗山门。
韩厉等人长长舒了口气,连忙跟上,只觉得扬眉吐气。
而曹晖则僵在原地,脸色铁青,望着沈渊和李长风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沈渊…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敢折我赵系面子,在这玄天宗内,定要你好看!”
他心中暗暗发狠,拂袖转身,迅速离去,显然是去寻赵嵩长老商议。
玄天宗这潭深水,因为沈渊的到来,投下了一颗巨石,暗流开始加速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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