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势力入住凤鸣阁后,并未感到丝毫冷遇。相反,凤鸣阁恪尽地主之谊,三日一小宴,七日一大宴,灵酒仙酿、珍馐美馔如同流水般呈上,席间更有门中擅乐舞、通杂艺的弟子表演助兴,气氛热烈而融洽。这番做派,既彰显了凤鸣阁的雄厚财力与待客诚意,也让许多原本心存疑虑的宾客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真正沉浸在这片仙境般的美景与和谐的氛围中。
轮番的盛宴之后,凤鸣阁为各方势力安排的客舍殿阁内,却远不似宴席上那般歌舞升平。灵茶氤氲的热气中,弥漫的是揣度、忌惮与难以抑制的好奇。
“三日一小宴,七日一大宴……这手笔,绝非寻常宗门能支撑。”中州人族祖庭下榻的“观霞台”内,一位长老捻着胡须,语气凝重,“席间灵酒,至少是五百年陈酿‘碧霞醉’,那‘龙肝凤髓’虽非真品,却也是用蕴含真龙、凤凰稀薄血脉的异兽精心烹制,长期食用对肉身与血脉大有裨益。此等资源,放眼天元,能有几家如此消耗?”
他对面另一位面容冷峻的老者沉吟道:“更关键的是,那三位迎客长老……孟知白,据闻是早已没落的白衣剑书阁传人,竟已化神?还有那冥凌仙子,气息幽深冰冷,绝非人族正统路数,恐怕是魔族大能。再加上南海霸主蓝汐娘娘……这凤鸣阁,竟能网罗如此多的化神修士,其底蕴深不可测。”
“网罗?未必。”最先开口的长老摇头,“蓝汐娘娘早日间自成是木凡的义母,而那孟知白与冥凌仙子,对那位林阁主恭敬有加,绝非简单客卿。还有那无处不在、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阵法,连我等神识都无法探出客舍范围半分,布阵之人,修为与阵道造诣,恐怕已臻化境。”
与此同时,在北境万妖祖庭居住的“栖凤阁”中,气氛则更为直接。
“他娘的,这地方灵气比咱祖庭的‘万妖血池’还带劲!”一名性情火爆的狮妖长老灌了一口灵酒,咂咂嘴道,“就是规矩太多,不爽利!不过,那个叫冥凌的娘们,身上的味儿……让老子骨头缝里都发凉,绝对是硬茬子!”
旁边一位狐妖长老眯着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灵气充沛尚在其次,你难道没发现,此地的混沌气息与那丝涅盘之意?这对吾等妖族淬炼血脉、感悟先祖神通,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若能长期在此修炼……嘿嘿。只是,这凤鸣阁凭空冒出,那位木凡阁主师承何处?祖师又是何等人物?一无所知,终究让人难以安心。”
西漠悬空寺的僧侣们居于“月华楼”,相对平静,但忧虑并未减少。
“阿弥陀佛。”慧明禅师拨动着念珠,“此间主人待客至诚,气象万千,隐有包容万物、海纳百川之胸襟,非是嗜杀暴戾之辈,此乃苍生之幸。”
他身旁一位年轻些的武僧却低声道:“师叔,正因其过于完美,才更显诡异。如此根基,如此实力,为何此前籍籍无名?其传承来源,与上古有何关联?尤其是那核心区域的浮空三岛,隐隐牵动因果,让弟子心神不宁。”
而在分配给幽冥殿与血刃楼的“静思苑”内,气氛更是压抑。
“哼,宴无好宴!”幽冥殿长老阴沉着脸,“这般炫耀,无非是向我等示威!”
血刃楼长老相对冷静些,但脸色同样不好看:“示威也罢,展示肌肉也罢,其实力做不得假。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来头?到底谁是当年引动天罚之人,不弄清楚这些,我等……寝食难安。”
类似的讨论,在各处客舍中悄然进行。肯定其强大与神秘的同时,是更深层次的猜忌与疑惑。一个拥有至少三位明确化神战力、阵法通玄、资源无穷、传承未知的势力,其崛起,对现有的天元格局意味着什么?
最终,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在暗中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必须想办法查清楚!”
“动用一切隐秘渠道,探查凤鸣阁根脚,尤其是阁主木凡的真正来历!”
“注意分寸,切勿引起对方反感……”
夜色下,凤鸣阁仙境般的景致依旧,而在那些华美的殿阁阴影中,无形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一道道加密的传讯符箓,悄然穿透了那重重阵法,或许是凤鸣阁有意放出的通道,将此间的见闻与各自的决断,送向了远方。
这一日,沙破浪找到林穆凡。作为林穆凡的义父,又是南海蛟鲨族族长,他在此地的地位自然超然。
“凡儿,各方道友齐聚于此,实属难得。光是饮宴,时日长了未免单调。不若由我出面,以蛟鲨族与凤鸣阁的名义,共同举办一场交易会如何?也让诸位道友互通有无,不虚此行。”沙破浪提议道,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既能进一步活跃气氛,也能借此机会,让外界稍稍窥见凤鸣阁底蕴的一角。
蓝汐娘娘道:“此事凡儿不太方便出面,破浪,还是你来组织吧。拿出来的东西还是和孟先生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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