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源衍府内五百载苦修,外界不过两年光阴。
当林穆凡再次出现在空衍老人面前时,周身气息已然内敛至极,若非刻意感应,几乎与周遭空间融为一体,再无半分灵力外泄,唯有那双眸子开阖间,偶有虚空生灭的幻影一闪而逝。
空衍老人那双看透万古的澄澈眼眸中,第一次真正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他上下打量着林穆凡,仿佛在审视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半晌,才抚掌轻叹:“好!好徒弟!区区五百年,竟能将《大虚空术》修至如此境地!虚空内敛,意动法随……你这悟性,连老夫都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大虚空术》,虽然被他说成是什么“本脉入门功法”,但是,任何涉及到空间和时间法则的功法都不会是低阶的。他原本还以为林穆凡能在千年之内入门便已是绝世之姿,没想到他竟能直接修炼到了小成!这已不是单纯的天赋可以解释,更是一种与空间之道天生的契合。
“师尊谬赞,如果不是师尊指点迷津,我恐怕到现在还是门外汉,连门径都找不到呢。”林穆凡道。
“呵呵,好徒弟,这一次我可是没有指点什么。我们这一脉的修行法门,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唯我独尊的心境,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些妄自菲薄之语了。切记,切记!”
空衍老人还是那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现在,与为师说说,你是如何领悟这虚空术的?”
当即,林穆凡便将自己的修炼过程、体悟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空衍老人听完后仿佛是解开了什么千古谜团一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道法自然,道法天成,竟然是这样,是这样啊!”
就在他谈笑间,忽然天光大亮,在空衍老人头顶竟然有百鸟绕空的异象渐渐出现。蓝汐娘娘也被惊动了,急忙出门向这边走来。空衍老人此时却是大袖一挥,竟然直接将这异象驱散了。
“恭喜啊恭喜,你这功法终于是大功告成了。”蓝汐娘娘也很高兴的样子,向空衍老人道。
“多谢多谢,其实,还是慕凡这孩子一语点醒了我,这才在功法上有所突破。本次他居首功。哈哈哈!”
林穆凡自然也是非常高兴。师父功法突破,自己这些年功法也小成了,心中自然感到欣喜。初步掌控虚空之力的感觉,如同为他打开了另一扇感知世界的大门。
空衍老人此时又看向林穆凡,眼中闪过一丝考较之意,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来,让为师看看,你这《大虚空术》,究竟掌握到了何种火候。便以此殿为限,你尽可施展。”
“是,师尊。”
林穆凡屏息凝神,心念与识海中的天师铜钱、以及那已深植于道的虚空感悟相连。他其实还并没有感悟功法中的攻击或防御法门,只是选择了其中虚空定位的部分修炼。此刻,见师父要考教自己的功法,便一抬手手将一旁的一杯清茶虚空摄到了手中。目光所至,意动法随,好像那杯茶本来就应该是在他手中一样,然后又双手奉给师父:“师父请用茶。”
“哈哈哈!不错不错。定位准确,的确是到了小成境界了。”空衍老人接过茶杯,喜滋滋的说道。
“的确有了你施展虚空挪移摄物的几分韵味了。”蓝汐娘娘也高兴道,“凡儿,不如你再施展一下转移之术如何?”
林穆凡闻言,当即道:“好的,义母大人。”这一次他在心中默默引动了缚灵天宝符,根据出海这几年,一路寻访过来记录的海域地图,迅速锁定了一个地点。他的目标明确,锁定的是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那座真正的落凤岛上,他们曾经开辟的临时洞府。这个距离,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尝试。
“大虚空,挪移!”
心中默念法诀,林穆凡身影一阵模糊,周遭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如同融入水中一般,倏然消失不见!
空衍老人微微颔首,正待评价其空间波动控制得精妙平稳,脸色却陡然一僵,眼中讶色更浓:“咦?这挪移的落点……气息怎如此……?不对……这小子……”
他掐指一算,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既有哭笑不得,又有更深层次的震惊。“好家伙……第一次长距离施展,竟然直接精准定位到了那座岛上的洞府?这……这已非单纯术法娴熟,更是一种冥冥中的空间亲和与定位天赋!”
他看向身旁的蓝汐娘娘和沙破浪,见两人一脸茫然,无奈一笑道:“你虽已至化神,可是这神念却还是被天赋所困。不过你们这个儿子,到是会挑地方显摆。走吧,我们也先过去看看吧。”
说罢,也不见空衍老人有何动作,只是袖袍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空间之力便包裹住蓝汐与沙破浪。三人身影一晃,已然从裂渊城玄冰殿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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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凤岛,临时洞府内。
林穆凡只觉眼前景象飞速变幻,空间拉扯感远比短距离挪移强烈数倍,但仍在可控范围。待得身形稳定,他已然置身于熟悉的山洞之中。洞内依旧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模样,石桌石椅,一尘不染,唯有洞口的水帘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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