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麟“墨渊”的孵化,给紧张备战中的团队带来了一抹喜悦与祥瑞之气。小家伙灵性十足,对林穆凡极为亲昵,对穆清漪也颇有好感,整日在太虚源衍府内追逐着它四蹄下自行凝聚的水汽祥云,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欣喜之余,一个巨大的疑问却在林穆凡心中愈发清晰、沉重。他找了一个时间,留下孟知白与冥凌仙子在仙府核心的混沌广场之上。墨渊乖巧地趴在林穆凡脚边,宝蓝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两位气息渊深的人类。
林穆凡的目光扫过仙府穹顶那流转的混沌光晕,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外界的落凤岛,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探寻:“知白,冥凌,墨渊出世,我心中欢喜,却也有一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落凤岛,地处东荒边缘,毗邻凶险魔洋,灵气在感知中算不得充沛,甚至可称贫瘠。然而,自我修行以来,于此地所得,却远超想象。”
他屈指数来:“我自身这‘坤元衍圣体’暂且不提,或许有巧合成分。裂云山谷内藏有上古大能的仙府,能孕育出足以让疾风狼觉醒睚眦血脉的金纹龙鳞果;如今,更是从七级妖兽腹中,得到了这上古神兽墨麒麟之卵……”
林穆凡的目光最终落在孟知白和冥凌仙子身上,语气凝重:“如此多的机缘、密藏,乃至传说中的神兽血脉,为何会集中出现在这样一座看似平凡的‘偏僻小岛’之上?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总觉得,这岛,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冥凌仙子清冷的目光微动,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身旁的孟知白。论及博闻强识、知晓上古秘辛,身为白衣剑阁传人的孟知白,远比她更为擅长。
孟知白轻轻收起手里的白玉扇,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追忆与肃然。他并未因林穆凡的疑问而有丝毫怠慢,反而微微欠身,姿态依旧保持着仆从的恭敬,但言语间却透出了属于古老传承者的渊博:“主人明鉴,能察觉到此事异常,可见主人心思缜密,已具观势之能。您所感不错,落凤岛,绝非寻常岛屿。其名‘落凤’,便非虚妄,而是源自一段淹没于岁月长河中的……悲壮史诗。”
“悲壮史诗?”林穆凡眼神一凝,知道重点来了。
“正是。”孟知白颔首,眼中仿佛有历史的烟云掠过,“少主可知,在那极为久远的太古时代,天地初开未久,规则未稳,神兽横行。其中,凤凰一族,执掌火焰与新生之法则,与真龙并尊,乃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至高存在之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叙述古老传说的悠远:“然而,盛极必衰,天地亦有劫数。传闻,在那场波及诸天万界的太古大战中,一头修为通天、已近乎超越神兽范畴的太古元凤,为庇护其血脉族群及一方生灵,与不可名状的大敌激战于九霄之外,最终……力竭而陨。”
“其庞大的神躯,裹挟着破碎的法则与最后的悲鸣,自九天坠落。而它最终坠落之地……”孟知白伸出手指,虚点脚下,“便是我们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落凤岛!”
“什么?!”林穆凡纵然有所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心神摇曳。一头近乎超越神兽范畴的太古元凤,陨落于此?他下意识地看向脚下,仿佛能感受到那沉寂了万古的悲凉与曾经焚尽诸天的炽热。
冥凌仙子此时清冷开口,补充道:“凤凰非寻常生灵,乃天地祥瑞,法则化身。其陨落,非同小可。其神血洒落,可化无尽火域;其悲念萦绕,可成万古绝地;而其一身磅礴精气、破碎的先天道则乃至随身可能携带的宝物、传承……都会随之散落、沉淀于陨落之地。”
孟知白接口,语气带着一丝感慨:“然而,岁月是最伟大的力量。再辉煌的传奇,再悲壮的落幕,也敌不过时光的消磨。太古至今,岁月悠悠,那陨落时造成的惊天动地之象早已平复,炽热的神血冷却,狂暴的法则碎片逐渐融入天地,或被封印,或沉寂于岛屿深处,乃至……沉入了岛屿周边,那更为深邃莫测的魔洋海底。”
他看向林穆凡,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便是落凤岛真正的底蕴所在!表面看似灵气贫瘠,实则是因其大部分精华都已内敛、沉淀,或是转化为了更为隐秘的形态。那金纹龙鳞果,或许便是沾染了元凤散逸的生机或龙族交战残留的精气,结合此地特殊地脉所生;墨麒麟之卵,很可能其先祖曾受惠于元凤陨落后散逸的先天水元之力,或干脆就是被此地残留的高等法则气息所吸引,于此地产卵隐匿;至于太虚源衍府此类传承,或许是某位上古大能曾于此凭吊、隐居所留,借此地特殊道韵温养传承。”
“所以,”林穆凡恍然大悟,思路瞬间清晰,“我们所得到的种种机缘,并非无根之萍,其源头,很可能都指向了那尊陨落的太古元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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