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前台数次派人匆匆送来口信:“有位叫亨特利先生让我来通知您,他希望能与您在之前约定的地点见上一面。”
艾菲斯正站在镜前整理礼服领结,闻言只是淡淡“嗯,我知道了。”了一声,手指未停,眼神甚至没往门口方向偏一下。
自习惯了贵族麻木的生活后,艾菲斯再也没去见过亨特利。
传话人退下后,艾菲斯的脸上已换上一副得体而疏离的微笑——今晚,波特尔邀他一同赴奥德里奇侯爵府的晚宴,据说一同出席的还有数名伯爵,正是攀谈拉关系的好时机。
艾菲斯已彻底沉入了上城区的浮华漩涡,他与波特尔日日周旋于贵族沙龙、地下竞技场、音乐会之间,陪笑、敬酒、听那些小姐们谈论最新款的魔法香水与异域宠物。他学会了用恰到好处的恭维博取贵族们的好感,也习惯了在觥筹交错间隐藏眼底的倦意。
波特尔则越陷越深。
他在赌场输红了眼——先是押错了一场角斗胜负,接着又在“赤金赌厅”豪掷千金,结果血本无归。为了翻盘,他甚至抵押了一些珍贵魔药和卷轴,整个人焦躁易怒,却仍强撑着体面,在宴会上谈笑风生。
相比之下,艾菲斯倒显得“理智”得许多。
艾菲斯早年当冒险者的经历,让他深知金钱来之不易,也明白赌桌从不讲情面。他虽随波特尔出入赌场,却始终克制:只下小注,多看少动,偶尔赢几万或者输几万莱尔盾便收手。久而久之,账面竟大致持平——不赚,也不亏。
在赌场上,他不为输赢心跳加速,也不再因胜利而欣喜。赌博对他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消磨——和喝酒、应酬、假笑一样,都是用来填满自己空虚的无底深渊。
每当思绪翻涌,想到自己的家人时候,艾菲斯的心便如被钝刀割裂,可他从不让自己沉溺太久,只消一瞬,他便会抓起手边的酒杯,仰头灌下烈酒,任那灼烧感将心头的愧疚与痛楚狠狠压回心底最幽暗的角落,仿佛只要醉得够深,就能假装一切从未发生。
外派任务仅余半年,届时他便可返回鲁尔斯。
自那日波特尔信誓旦旦答应帮他打探家人下落以来,却始终杳无音信——既无消息,也无行动,艾菲斯此刻心如明镜:那不过是一句权宜之辞,一场用以安抚他的空头承诺。
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仿佛那场深夜崩溃、那声嘶力竭的哀求、那份沉甸甸的托付,从未发生过。
他只是继续陪笑、举杯、出席一场又一场浮华的宴会,把所有的一切一并埋进沉默的酒杯里。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光里,一件震动全大陆的大事猝然爆发——
教皇塞莱斯廷四世讨伐魔物“腐疫维洛斯”成功!
艾菲斯第一次听闻教皇讨伐魔物成功的消息,是在一场贵族舞会上,随后不久,魔法师协会总部也跟进发布了这个消息。
那晚的贵族舞会上,几乎所有的交谈都围绕着光明教会教皇成功讨伐“腐疫维洛斯”,据不同贵族所述,此战几近绝望——教皇塞莱斯廷四世自圣城出发,前往阻击“腐疫维洛斯”,当时“腐疫维洛斯”正在攻击奥尔维德城。
教皇抵达奥尔维德城时,城防结界已然崩碎,魔物的先锋部队正攀上残破的城墙,嘶吼声与惨叫交织成一片末日之音。
教皇未作片刻停歇,甚至未曾踏入城门,便在城外高坡之上,对正在城外凝聚毒雾的“腐疫维洛斯”发动了光明教会圣器“米哈尔权杖”。
当时,一道直径千米的纯白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光柱范围内,毒雾如雪遇沸汤,瞬间蒸腾消散,灾厄魔物“腐疫维洛斯”哀嚎崩解,残躯和毒液都在强光中寸寸瓦解,化为灰烬,那光芒不仅净化了战场,更如神谕般照彻整片鲁尔斯大地——
从鲁尔斯的北境森林到南疆河谷,从王都高塔到乡野茅屋,凡目力所及之处,皆见光柱直冲天穹,天空裂开一道圣洁之痕。
农夫跪地祈祷,士兵泪流满面,孩童指着天空惊呼“神来救我们了!”
那一刻,全鲁尔斯人,无论信仰光明与否,皆目睹了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光柱持续整整一小时,直至最后一丝魔物气息被彻底涤净,才缓缓收敛,余晖如金雨洒落大地。
从贵族们的闲谈的细节中,艾菲斯拼凑出了这柄权杖的真相:
它通体以“圣陨银”锻造,顶端镶嵌的是一颗七级光属性源晶,“米哈尔权杖”与“光明女神圣辉源核”同为光明教会传承的两大底蕴。
然而,权杖虽在教廷手中代代相传,却从未真正认主。历代教皇虽有使用权,却因未能获得其意志认可,仅能依赖宝石自身缓慢吸纳天地间游离的光元素粒子。
没有共鸣,便无加速;没有契合,便只能等待,此战之后,“米哈尔权杖”将再度沉寂,需再等百年才能充能。但它的威名,已随那一道光柱永载史册。
教皇塞莱斯廷四世以雷霆万钧之势,借“米哈尔权杖”百年一现的圣光之力,当场诛灭灾厄之源“腐疫维洛斯”,以此回应千万信徒泣血祈愿。
此役之后,光明教会声望如日中天,被万民尊为“人间神庭”。鲁尔斯境内贵族竞相献地、捐资建堂,教堂香火鼎盛,新信徒如潮涌入;连素来与教会关系疏离的米尔斯王国与卡顿公国也罕见地遣使致贺,称其“拯救大陆于倾覆之际”。
人们尤记得那一日,全鲁尔斯仰首可见天光垂落,那一夜,千万人跪地泣颂神名。
光明教会声望至此登顶,教皇被尊为“现世神使”,连王权亦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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