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给选修课的学生示范水彩,不小心打翻了。”她语气平淡,走到门边,拿起一块抹布,蹲下身,开始擦拭那摊刺眼的红色。她的动作很从容,甚至称得上优雅。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是颜料?只是颜料?巨大的恐惧过后,是虚脱般的无力感,以及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吓了个半死。
她擦干净地面,站起身,把抹布扔进垃圾桶。然后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清冷的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光线一起涌进来,办公室顿时亮堂了许多。她也打开了空调,暖风呼呼地吹出来,驱散着室内的寒意。
“看你吓的,脸都白了。”她转过身,面对着我。台灯的光从侧面打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藏在阴影里,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莫测。她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沾着些许颜料斑点,但整体看起来并无异样。
“我……我以为……”我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为什么?”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以为我死在里面了?还是以为我在里面杀了人?”
我被她直白的话噎得说不出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我的论文和一个崭新的文件夹。“论文帮你改好了,重点在这里。拿去吧。”
我机械地走过去,接过那叠纸。指尖碰到文件夹时,似乎感觉到一丝残留的……冰凉和湿润?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谢谢老师。”我低声道谢,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坐吧。”她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既然来了,聊聊你的期末复习计划。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我不得已坐下,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文件夹,像握着一块烙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胡诌一些复习安排,眼神却忍不住四处飘忽。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整洁,书卷气,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腥气,真的只是颜料的味道吗?
我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书架,扫过那个装着合影的相框,最后,落在地面上——刚才她擦拭过的地方。颜料虽然被擦掉了,但地板的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难以清除的暗红痕迹。
而且,她擦拭的动作虽然从容,但我隐约记得,她蹲下去的时候,右手似乎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左侧的小腹……那个位置,被她用毛衣遮着,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窗外的风似乎大了一些,吹动着小树林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阵强风掠过,办公室的窗户好像没有关严,被吹开了一条缝隙,冷风瞬间灌入。
芙西老师微微蹙眉,站起身:“风这么大,我去关窗。”
她走向窗户。
就在她经过我身边时,也许是风的作用,也许是动作幅度稍大,她毛衣的下摆被风带起了一角。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我清晰地看到,在她左侧腰腹的位置,米白色的毛衣上,浸染开一小片不规则的、深褐色的痕迹。
那绝不是水彩颜料。
那颜色,干涸深沉,像是……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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