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珝与张梭从外头赴宴归来,刚进府门,便觉府中气氛与往日不同,几个小厮聚在墙角窃窃私语。贾珝使了个眼色,随身的小厮忙上前打听,回来禀道:“三爷,是宝二爷那边出事了。政老爷今日大发雷霆,将二爷好生责打了一顿,听说……听说背上都没块好肉了。”
贾珝与张梭对视一眼,心中已明了七八分。张梭低声道:“可是为了前些日子那青楼之事?”
贾珝微微颔首,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又问了几句,得知宝玉伤势不轻,需卧床十余日,贾珝心下暗忖:这番苦头,倒也该让他吃上一吃,长长记性。
张梭在旁温言道:“贾兄,既已回府,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番才是。”贾珝点头称是,随即吩咐小厮:“去库里取那盒上等的辽东老山参,再配上些冰糖燕窝,一并送到二哥哥屋里去。”安排妥当,便与张梭一同往怡红院行去。
穿过月洞门,但见怡红院中花木扶疏,却比往日安静许多。刚踏入院中,便见薛宝钗与史湘云正从屋里出来,想是刚探望过宝玉。两位姑娘见有外男,尤其是陌生的张梭,宝钗落落大方地敛衽一礼,湘云则飞快地瞥了张梭一眼,忙低下头,悄悄躲在宝钗身后,只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位近日在府中颇有耳闻的“张举人”,心中暗赞:果然眉目疏朗,气度不凡,是个一表人才的人物。
张梭忙躬身还礼,言辞恳切:“在下与贾兄前来探视宝二爷,唐突之处,还望二位姑娘海涵。”
宝钗从容应道:“张举人多礼了。宝兄弟刚服了药,正需静养,我们也不便久扰。珝兄弟和张举人请自便。”说着,又盈盈一礼,便拉着湘云的手款步离去。湘云临去时,仍忍不住回头又飞快地瞄了张梭一眼。
贾珝与张梭这才掀帘进屋,但觉一股药香混合着甜香扑面而来。只见贾宝玉正侧身趴在凉榻上,背上盖着一条薄薄的锦被,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恹恹。袭人见他们进来,忙搬过两个绣墩。
贾珝在榻边坐下,看着宝玉这副模样,问道:“二哥,身上可觉好些了?”
贾宝玉闻声,微微转过头,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后怕:“三弟来了……唉,这回险些就去见了阎王爷!老爷那顿家法,真真是往死里打啊。”
贾珝见他虽吃了苦头,言语间却仍有几分不经事的抱怨,心中不免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这次之事,原是二哥行差踏错,去了那不该去的地方,方才惹得父亲动此大怒。经此一遭,望二哥能引以为戒,日后那些是非之地,还是远离为是。”
宝玉见贾珝非但没有温言安慰,反倒说出这番近乎教训的话来,心中顿生不快,扭过头去,语带赌气地说道:“我自家做的事,自家晓得利害,何须三弟再来提醒?莫要拿这些话来臊我了!”
贾珝闻言,心中不禁失笑:好个不识好歹的哥哥,次次闯祸,哪回不是我在后头替你周旋遮掩?如今倒嫌我话多了。
张梭在一旁静观,敏锐地察觉到这兄弟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恐生尴尬,便上前一步,温言插话道:“宝二爷既知其中利害,想必日后自会谨慎。贾兄也是一片关切之心,还望二爷好生将养,早日康复最为紧要。”
贾珝见张梭打了圆场,也顺势起身,不再多言,只又嘱咐了袭人等丫鬟几句好生伺候的话,便与张梭一同告辞出来。
离了怡红院,走在蜿蜒的抄手游廊上,张梭忽然开口道:“贾兄,观你与宝二爷相处,倒不似寻常兄弟。”
贾珝侧头看他,半开玩笑地道:“哦?张兄此言,莫非是怪我不敬兄长?”
张梭摇头,神色认真:“非也。此乃由衷之言。宝二爷心性质朴,喜怒皆形于色,恍若赤子。反倒是贾兄你,思虑周全,言行沉稳,方才情景,不似弟弟劝哥哥,倒更像是一位兄长在督导不懂事的幼弟一般。”
贾珝听罢,默然片刻,望着长廊,终是长长地、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么一位心思单纯、恣情任性,却总需人善后的亲哥哥,他只觉自己这少年时光,竟平白添了许多不该有的挂虑,仿佛真比实际年岁老成了好几岁。这其中滋味,却也难与外人道哉……
薛宝钗携着史湘云离了怡红院,却并未各自归去,脚下不停,径往潇湘馆来。二人进了院门,只见几竿翠竹掩映下,林黛玉正临窗伏案,提笔点染,神情专注,竟未察觉有人进来。史湘云对宝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猫儿般蹑手蹑脚绕到黛玉身后,伸颈一瞧,那雪浪笺上,墨迹淋漓,画的竟是一位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郎,跨坐骏马,衣袂飘举,眉宇间自有一股勃勃英气,虽只寥寥数笔,风神已显。
“哎哟哟,这是画的哪家王孙公子,这般英武?”史湘云冷不丁出声,吓得黛玉手腕一抖,笔尖险些污了画纸。
黛玉惊得回头,见是湘云,抚着胸口嗔道:“好你个云丫头!莫非真是那猫儿托生的不成?走路连个声响也无,专会唬人!”说着便要将画纸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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