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平台另一侧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别紧张,是石头掉了。”
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不自觉信服的磁性。
三个卸岭力士愣住了,看向阴影方向。
王胖子也趁机迅速下降,双脚触地后立刻解开绳索,和小五一起滚到一根石柱后躲藏。
阴影里,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看起来很儒雅,像个学者或教授,与周围粗犷的盗墓环境格格不入。
但三个卸岭力士见到他,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刺史大人。”
“刺史”。王胖子心中一凛。这就是那个神秘组织“长生殿”的代表。
“继续工作。”
“刺史”淡淡地说,目光甚至没往王胖子他们藏身的方向看,“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寅时之前完成所有布置。”
“是。”三个卸岭力士不敢多问,继续在石柱上操作。
“刺史”则缓步走向棺椁,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罗盘。他在棺椁周围踱步,不时看看罗盘,又看看棺盖上的星图,嘴里低声念着什么,像是在计算。
王胖子四人躲在石柱后,大气不敢出。距离只有十五米,任何轻微的动静都可能被听见。
冷青柠用手势示意:分头行动,她和王胖子去查看棺椁,小五和小九去监视那三个卸岭力士。
王胖子点点头,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小锤子和一根凿子——这不是用来破坏的,而是用来探测机关的工具。
他示意冷青柠跟着他,两人借着石柱的掩护,慢慢向棺椁靠近。
“刺史”此时正背对着他们,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罗盘。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或者根本不在意。
距离缩短到十米、八米、五米……
终于,王胖子和冷青柠来到了棺椁的侧面。黑色岩石近在咫尺,那种幽暗的光泽更加明显,像是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岩石表面冰凉刺骨,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冷青柠迅速开始工作。她先是用手电仔细照射棺盖上的刻痕,确认没有机关陷阱,然后才小心地用手触摸。
她的手指沿着星图的线条移动,感受着刻痕的深度和走向。
“这些刻痕……不是一次完成的。”她低声说,“你看这里,线条有重叠,像是不同时期刻上去的。最早的刻痕至少有两千年历史,最新的……可能只有几百年。”
王胖子也注意到,棺盖上有些区域的刻痕颜色较深,有些较浅,像是不同年代的产物。
“这意味着什么?”他问。
“意味着这个风水阵被多次修改过。”冷青柠说,“最早的可能是僰人王下葬时布置的,后来历代可能都有人来维护或调整。最后一次调整……”
她的手指停在棺盖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几个极小的符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明代的标记。”她辨认着,“洪武二十七年,钦天监监正曾奉旨入川,调整西南风水。这里记载的就是那次调整。”
“明代朝廷也知道这里?”
“不仅知道,还参与了。”冷青柠神色凝重,“看来‘凌霄城’的秘密,历代朝廷都有所察觉。他们不是来盗墓,而是来……维护这个封印。”
就在这时,“刺史”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清晰地在平台上回荡:
“洪武二十七年,太祖皇帝派钦天监监正李淳风的后人李慕白入川,以镇龙钉加固九柱,防止‘金煞外泄’。可惜啊,李慕白终究没能完全理解此地的奥秘,只做了表面功夫。”
他转过身,目光终于看向王胖子和冷青柠藏身的方向。
“出来吧,不用躲了。”
“刺史”平静地说,“从你们进入这个洞穴开始,我就知道了。”
王胖子心里一沉。他知道藏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从石柱后走出来。冷青柠也跟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手电。
三个卸岭力士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围拢过来,手里都拿着武器。
“刺史”打量了他们几眼,脸上露出一丝兴趣:“一个受伤的搬山道人,一个懂风水的姑娘,一个……嗯,看起来像是摸金校尉的后人。你们这个组合倒是挺有意思。”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们来晚了,镇龙钉已经归位,风水阵即将重启。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长生殿,为‘陛下’效力。以你们的本事,应该能活得比现在有价值。”
“加入你们?”王胖子冷笑,“帮你们祸害更多人?”
“祸害?”“刺史”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们根本不懂我们在做什么。‘凌霄城’封印的东西,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邪恶。恰恰相反,它是通往长生的钥匙,是改变人类命运的契机。”
他走到棺椁旁,轻轻抚摸棺盖:“两千年前,徐福东渡,带回了三件东西:一是‘伪传国玉玺’,那是给秦始皇的安慰剂;二是‘九龙骸’的秘密,那是留给有缘人的考验;三就是这‘金煞之骸’——它不是诅咒,而是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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