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嗯，”他低声应着，目光缱绻，“只对你一个人傻。”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珍视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林溪，”他无比郑重地，再次叫她的名字，“现在，我可以正式地、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了吗？”
林溪望着他，望着这个贯穿了她整个青春，并将继续存在于她未来生命里的男人。
她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准了。”
这两个字像一道特赦令，又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砚深邃的眼眸里激荡开层层叠叠的、难以抑制的涟漪。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那双向来沉静的眼里，却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万千星辰，亮得惊人。
“好。”他应道，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沉甸甸的喜悦。
他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溪一眼，那目光仿佛带着温度，烙得林溪脸颊发烫，慌忙移开了视线。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林溪家楼下那熟悉的停车位。
这一次，周砚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珍视。
林溪抱着那个承载了十几年秘密的笔记本，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心跳依旧很快。
“早点休息。”周砚站在她面前，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接我？”林溪一愣，“不用那么麻烦，我坐地铁……”
“不麻烦。”周砚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刚刚获得名分的坚定，“以后，只要顺路，我都接送你。”
顺路？
林溪住在城西，周砚的公寓在城东，公司在中部。这顺的是哪门子的路？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对上他那双在夜色中格外执拗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隐秘的甜。
“随你吧。”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算是默许。
周砚的嘴角满意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上去吧，看你灯亮了我再走。”
林溪点点头，转身走向楼道。直到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透过缓缓关闭的电梯门缝，她还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
回到公寓，她第一时间冲到窗边，向下望去。
周砚还站在那里，似乎心有灵犀般，他抬起了头。隔着十几层楼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他朝她挥了挥手。
林溪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也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楼下的身影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向车子，驱车离开。
林溪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笔记本。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疯了。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她和周砚……竟然真的……
一种巨大的、不真切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让她几乎要晕眩。
第二天早上，林溪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在衣柜前磨蹭了将近半小时，才选定了一条看起来既不失专业，又带点温柔气息的米白色连衣裙。
刚收拾妥当，周砚的信息就来了：「我在楼下。」
她深吸一口气，拎起包下楼。
周砚的车果然安静地停在老位置。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没打领带，少了几分商务的刻板，多了些清爽的俊朗。看到林溪出来，他下车，依旧为她拉开副驾的车门。
“早饭。”他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是她常买的那家 bakery 的三明治和温热的豆浆。
“谢谢。”林溪接过，指尖碰到他的，依旧会引来一阵微小的电流感。
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气氛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或尴尬，但也弥漫着一种初确定关系时的、微妙的羞涩和试探。
“那个笔记本……”林溪忍不住开口，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翻来覆去地看，“里面的银杏叶，真的是高三那次？”
“嗯。”周砚目视前方，耳根却似乎有些泛红，“你扫完地跟朋友跑了，我……捡回来的。”
想象了一下高冷学神周砚，趁人不注意，偷偷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还小心翼翼保存至今的画面，林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周砚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很好笑？”
“没有，”林溪止住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这个词用在周砚身上，显得如此违和，以至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得更高了。
到达公司地下停车场，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虽然关系确定了，但如何面对同事们的目光，还是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的课题。
“你先上去。”周砚解开车锁，语气恢复了些许平时的冷静，“我稍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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